李澤騫一愣道:“微臣是從穎州府上來的,原先師從家父,進了長安城後,跟著於太醫學過一段時間。”

朝陽道:“大人是何時進入太醫署的?”

李澤騫道:“平元元年初進太醫署。”

朝陽道:“和我進長安城的時間差不多。那在太醫署也有些年頭了。我倒一直未見過。”

李澤騫微微一笑道:“微臣微不足道,當時只是太醫署一當值小太醫,難入昭容法眼。”

朝陽道:“你取笑我?”

李澤騫忙道:“微臣不敢。只是當年昭容盛寵之下,自然是有於太醫等首席太醫親自侍奉,微臣有心也無這個膽侍奉昭容。”

朝陽道:“那你還是取笑我如今失寵?”

李澤騫慌了神,忙不迭的道:“微臣不善言辭,昭容誤會了。能侍奉昭容是微臣的福分,微臣雖不才,但也曾親得於太醫真傳,必當盡心竭力服侍昭容。”

朝陽看他慌張的神情猶如閉眼搭脈的滑稽表情一樣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李澤騫見朝陽婉轉一笑,看著呆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擠出絲笑容,擦了擦冷汗,告請退下了。

啟程後,果然不久便是下坡之路,比起上坡之路的確顛簸許多。

朝陽躺在軟榻上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只聽一聲悲慘的馬的嘶叫聲,整個行駕忽然像是要翻起來似的,猛的騰空,朝陽還來不及驚叫已是被甩到軟榻的最裡面,只聽得在軟榻邊侍奉的沈嬤嬤和曉芝驚叫一聲“昭容”,飛了上來,忽然車廂又整個往下傾斜,朝陽剛滾到軟榻裡面的,忽的一下又全都滾了下去。

沈嬤嬤大叫一聲:“昭容,快抓住桌腳!”

朝陽來不及思索,只是本能的亂舞著手,死死的抓住車廂內的固定物,行駕裡活動的東西已然都飛了出去。

車子東倒西歪,忽上忽下,一路飛奔起來,猶如騰雲駕霧一般。

朝陽腦子一片空白,驚恐的大叫,只覺得天旋地轉。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忽然猛的停了下來,車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砰的一下,朝陽騰空的身子也重重的摔在了車廂上,頭不知磕到了什麼,兩眼一烏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