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南詔生變（三）

朝陽見皇上語氣中已經略帶不悅，也不敢再退卻，便道：“其實皇上心裡不是早有想法了嗎？”

他睜開眼，看著朝陽，道：“說下去！”

朝陽道：“皇上傳中書侍郎、御史覲見想必是欲派之前往雲南，以核劍南節度使之密報。”

他凝重的臉色終於舒緩了下來，道：“你也覺得章中通不可信？”

朝陽道：“這可是皇上說的，朝陽可沒說，朝陽只是猜度著和皇上的心到了一起而已。”

他一怔，忍不住笑道：“你壞起來也蠻壞的。朕忽然有些陰白當時父皇為何如此喜歡你。有時候，你真的讓人打心底裡喜歡。繼續說下去！”

朝陽道：“密報可不可行是至關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皇上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皇上看著朝陽，若有所思，不再說話，也未追問下去。

早膳後，他就去議事廳和大臣商議此事。

朝陽本欲回屋休息。

臨行前，他對安承道：“你去告訴瑾妃，她已為朕添茶磨墨伴讀，侍候朕多日，很累了，今日就陪著煜文、嘉敏好好休息吧。”

隨後轉身對朝陽道：“今日你就在這陪朕吧。”

安承看了朝陽一眼，退下的時候竟然有了些笑意。

朝陽用完早膳，將外屋碩大的紫儃木書桌上的奏摺一一歸類擺放齊整，備好清水和文房四寶，將桌面整理一清。

這以往是朝陽看著姑姑為先皇所作，如今她也身為人妻，應盡人妻之責了。

直到午時，皇上才回來，看到朝陽將一切理得整整齊齊，心中一喜。

侍奉著用完午膳後，他就開始批閱奏章。

朝陽在邊細心的為他磨墨添茶，將批閱好的奏摺再一一歸類擺放。

每過一個時辰，就喚他小憩片刻，敬上參茶，或是小點心，照顧極為細緻。

他道：“你平日裡懶洋洋的，看著也不像會照顧人的，沒想到照顧起人來倒也細緻。”

朝陽道：“這是朝陽本分。”

皇上忽然不語，盯著她看了許久，道：“若是你一心一意把心放在朕這裡，朕心裡會更暖和。”

他的語氣忽然轉變，變得冷淡起來。

朝陽心裡一驚，忙跪下道：“朝陽不敢。朝陽的心本就是皇上的，皇上這麼說，是怪朝陽服侍不夠周到嗎？”

他厲聲道：“你若只是朕身邊一宮女，那這服侍的的確是面面俱到，沒有一些紕漏，朕該好好加賞你。可是，你是朕的愛妃，你對待朕是不是該向妻子對丈夫一般，除了周到還要溫柔體貼呢？”

朝陽低著頭，喃喃的道：“朝陽愚笨。”

他道：“一下午，你陪著朕，忙這忙那，卻未對朕有半點笑意。你對朕，就像奴才對朕，有的只是敬意和畏懼。宮女尚且還要諂媚與朕，討好朕，而你，不過是依例行事，盡著本分。這是為什麼？朕想問問你？你也該問問自己？”

朝陽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她未想到他在批閱奏章這麼繁忙的時刻竟然還如此細心敏感，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她已經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感情，但是她卻實在裝不出對他的深深愛意。

他字字一針見血，句句鞭撻在朝陽的身上和心裡，讓朝陽不禁感到恐怖。

瑾貴妃侍奉了他四日，瑾貴妃對他一腔愛意，她在他身旁，他必然無時無刻不感受到貴妃對他的濃濃愛意；但是朝陽對他沒有愛，她只是盡著最基本的本分。畢恭畢敬的侍奉在他身旁，他感受不到柔情似水。

這就是差別。

更何況先前他是看過朝陽和世凡相處甜蜜的深情，心中本就有芥蒂，這種感受就更陰顯了。

是的，即使朝陽的身子在這裡，但是林朝陽的心，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