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皇上已經撤了禁足之令?朝陽心裡有些狐疑。

午間時分,果然聖旨過來了,皇上下令解了禁足之令。

眾人一臉喜悅,唯有沈嬤嬤一臉淡然。

朝陽再也無心在這宮中待著了,不顧身體乏困,飛一般的奔向宮門,叫道:“快備車,我要去見姑姑!”

她實在有太多的話要和寧太妃說了。

寧太妃在修心殿驀然見到朝陽甚是驚訝。

多日不見,她更是消瘦,愧疚的道:“朝陽,姑姑對不起你,未能將你送出宮中。”

朝陽道:“姑姑的心意,我心裡陰白。可是事到如今,皇上又豈會輕易讓我出宮呢?”

寧太妃嘆道:“木已成舟,多論已是無意。只是你一個人在這宮中,我實在放心不下。”

她愛憐的看著朝陽,朝陽十歲起就被她接到宮中,視若己出,悉心照顧。

整整八年了,朝陽就像她親生的女兒一般,她實在無法忍心將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在宮中。

只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

寧太妃擔憂的道:“太后和皇后對你素有芥蒂,皇上對你越好,是非也會越多。你一定要潔身自好,謹慎侍君,切莫無故爭寵,無端捲入宮廷紛爭之中。”

朝陽自然陰白寧太妃的心思。

寧太妃一向與世無爭,獨善其身,可是太后和皇后在前,要做到這實在太難了。

寧太妃見朝陽面露難色,嘆道:“人之初,性本善。你若計較少了,別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計較你。”

朝陽怕太妃太過擔心,忙道:“姑姑放心,我才不會和她們一般見識。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他們。再說,我的心又不在這裡。”

寧太妃正色道:“休得胡說!你是皇上的妃子,心不在這裡在哪裡?”

朝陽自知失言,忙道:“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寧太妃道:“哎,你的臉上和心裡都藏不住任何事情,又從來不願委屈自己。從前是我和先皇寵著你,眾人才不會多計較。如今若還是這脾氣,且不說別人怎麼看,皇上也未必能忍你多時!”

寧太妃甚少如此批評朝陽,朝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好一半會,討好的道:“姑姑,我如今已經重回宜寧宮,皇上又解了禁足之令。不如您回宜寧宮陪我吧,也好讓朝陽好好照顧您。”

寧太妃搖了搖頭道:“我一個太妃怎能和你共居宜寧宮?更何況我早已請旨去長安城外的長青庵,三日後就啟程。”

朝陽驚道:“為什麼,姑姑您不在宮裡陪我,去長青庵做什麼!”

寧太妃道:“先皇不在這宮中,我的心就不在這了。難得皇上隆恩浩蕩,特許我去長青庵,讓我可以與青山綠水為鄰了度餘生,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朝陽默然,能夠逃出這皇宮中,遠離紛擾,難道不是好事嗎?

可是姑姑走了,那我在宮中真的是孤苦一人了。

寧太妃道:“姑姑從前最捨不得的就是說你,可是今日不同往日。這些天你也經歷了很多,往後的路都要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了,姑姑已經沒有辦法再幫你什麼。姑姑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就是無論將來你做什麼,你都不要忘記自己是林家的子孫,不要給你的父親,母親,還有林家丟臉。”

朝陽淚流滿面,無助的痛哭起來……

難道從此真的只留她一個人在這宮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