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雷霆,拿下人出氣。”邵知節答道。

任世恩不屑地鼻子一哼。

邵知節繼續稟告:“半個時辰前,廣順王喬裝打扮,從後門出去,在德澤樓悄悄面見一個人。”

任世恩繼續微眯著眼睛,不聲不吭。

“這人有點眼生,依稀記得應該是宮裡的人。小的叫張權照了他的面,這個活名錄認出他來,是孟和的人。”邵知節小心地說道。

“老孟也耐不住寂寞了。看著皇爺的身子骨一天差過一天,這小子終於也起了心思。我們都是前幾輩作孽太多,這一世成了廢人。小心謹慎,多修陰德,過完這輩子就算了。何必動心思,摻和到這種事去呢?”

任世恩搖著頭嘆息道。

“老祖宗,小的聽說,孟和這些日子跟風藻宮宮守太監常韞打得火熱。”

任世恩一聽笑了,伸出枯瘦的手指頭,指著邵知節問道:“你說,老孟會幹什麼?”

邵知節臉色一變,遲疑了好一會,在任世恩的目光下,終於咬牙答道:“老祖宗,風藻宮裡的哥兒才兩歲,嬌嫩的很。要是吃錯了什麼東西,都會有危險的。”

“你啊,成不了大事,心不夠狠啊。知道皇爺為什麼不願意讓廣順王南下去繼任東南宣撫使?”任世恩淡淡地問道。

“可能是皇爺覺得王爺才幹還有所欠缺。”邵知節小心地答道。

“哼,皇爺是擔心廣順王會像廣安王一樣,死得不明不白。”任世恩冷冷地說道。

“不明不白?”邵知節的額頭上冒著汗。

“你知道,不敢說而已。那個狗屁宣撫司,就跟個垃圾桶一樣,什麼貨色都有。有我們都知監的人,有內班司的人,內閣幾位閣老的人,甚至還有旦賊的人。你說有沒有明社的人?”

任世恩的話,讓邵知節額頭上的汗更多了。

“當時人多雜亂,到底是廣安王自個掉下水的,還是有人悄悄推他下水的?誰知道?這樁無頭案,你說那個據說能晝斷陽、夜斷陰的小王八蛋,他能斷得出來嗎?”

“這個,這個,老祖宗,小的覺得他斷不出來。”

“是斷不出來,還是不想斷出來?”任世恩似笑非笑地說道。

京師裡暗潮湧動,遠在天長縣的五省總督行轅裡,岑國璋正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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