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跟劉道輔學員的意見是一向的。只是需要補充一些意見。”

看到岑國璋點了點頭,高佐良繼續往下說。

“靈武軍鎮,從地理位置來看,西邊是賀蘭山,南北延綿四百多里,東西寬六七十里。東面巍峨壯觀,峰巒重疊,崖谷險峻。西邊與戈壁沙漠相連。所以叛軍西進是不可能的。

“北邊是河套地區,以及陰山雲中地區,那裡有五原軍鎮、雲中軍鎮,有雄兵數萬。根據邸報,已經悉數調集在河套地區一線佈防。叛軍北上,看上去海闊天空,但險難重重,可能遭受重大損失。就算他們僥倖擊敗五原、雲中軍鎮兵馬,深入漠南漠北草原,也會像離開水裡的魚,成了無根之木。”

“因此,叛軍北上也不可能。”

聽他說到這裡,包括岑國璋在內,大多數人紛紛點頭。

“那麼叛軍只剩下兩條路,南下和東進。南下是蘭州、祁連山,比靈武好不到哪裡去。如果他們真的要返回呼羅珊故里,我倒相信他們會走這條路。”

聽到這裡,眾人都笑了。殺回故里,那是叛軍騙別人,也騙自己人的口號,誰信誰是二傻子。

“那麼只剩下一條路,東進。西起蘭州府,冬至延州府,橫跨四府十幾個縣,上千裡戰線,他們可以找出一條路來,避開我們的主力,利用騎兵機動力強的優勢,直插這裡。”

高佐良走到地圖上,指著一個地方,狠狠地敲了敲。

“西安?”劉道輔驚訝地叫出聲來。

“是的,就是西安。佔據西安,西北動盪,再派一支兵馬,攻取潼關,就可以切斷關中與河陰關東的聯絡。到時候再趁著人心惶惶,盡取西北諸地,割據一方。”

岑國璋帶頭鼓掌,連聲稱讚道:“精彩!確實精彩!”

揮了揮手,示意麵帶得意的高佐良坐下,然後掃了一圈,岑國璋又問道:“還有誰有什麼意見?

“報告!”麻友貴站起報告道。

見到是一位警衛的親兵,參謀官、見習軍官都覺得十分詫異,但是謹記軍人天職的他們,在上司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再大的驚訝,再多的疑惑,都悶在心裡。

“小貴子,你說。”岑國璋樂了,笑呵呵地說道。

他的這個小同鄉,原是潭州守備營軍士,託了關係進了楚勇營,後來被發現是個好苗子,又“政治可靠”,於是被舉薦進了親兵隊。

“此前開軍情通報會時,我聽到過,叛軍首領石中裕是聽信了大喇嘛說他能做天子的話,這才起兵造反的。當然了,我們都知道這是鬼話。可石中裕偏偏就信了,還深信不疑,否則他也不會拿全族人的性命出來冒險。”

聽到這裡,很多人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覺得他在東來西扯。但是少數聰明的人聽出意思來。

“既然石中裕堅定不移地想做天子,那麼肯定就想著往這個方向去努力。他是個武夫,想法肯定是簡單粗暴。所以我認為...”

麻友貴越講越有信心,乾脆走到地圖前,指著一個地方說道:“叛軍很有可能是從這裡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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