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板蕩識誠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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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繼續以不變應萬變,我一臉的心平氣和就好了。
“那就好。你是進士,接任的新臬臺,是你進士前輩。你們有共同語言,肯定很好溝通。”
聽了岑國璋的話,肖慕顏心頭一喜。
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打聽下,新任臬臺大人是誰。
揚泰府通判,直接上司是知府,現在是胡思理,那是岑大人的舊友故交,肖慕顏順著這條線,施展十八般武藝,已經搭上線。至少跟那位田文禮田師爺稱兄道弟了。
業務上司是江淮按察使。這位也要用心巴結好,三年期的磨堪稽考,他的評語也很重要。
肖慕顏的臉上卻滿是悲痛哀傷,慼慼不捨。
“大人,下官才聆聽你的教誨不過幾月,勝過了苦讀十年書,猶如苦海里遇到了明燈。偏偏天不遂人願,大人高升,下官卻要錯失良師益友啊!”
看著他聲情並茂地訴說,岑國璋在某個時候都有些被感動了。都是中進士的人,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看人家肖慕顏,拿得起放得下。再看看某些清流詞臣,自持會吟詩寫詞,就以為整個世界沒有他的詩詞就會在苦海中沉淪。看誰都是庸才,一言不合就罵人家是奸邪。
岑國璋擺了擺手,“老肖,接任臬臺的人你也認識,許奉賢許大人。他會繼續兼任兩淮都轉運鹽使,一邊繼續改革鹽政,一邊梳理刑名。”
肖慕顏又驚又喜,還帶了幾分煩惱。
驚喜的是許大人確實是老熟人,而且這位也不是一根筋死心眼的呆板腐儒,非常務實靈活。煩惱的是,這位許大人十分聰慧,可沒有那麼好糊弄。
也真是的,皇上把這麼多人精扎堆在江淮幹什麼?
“本官再告訴你一個小道訊息,不久接任江淮藩司的是我師兄,現順天府尹楊大人。我會好生跟他說說,揚泰府通判肖慕顏,是位務實能幹的官,值得好好培養。”
岑國璋不在意提前告訴這些還沒有定下的事。要是正弘帝和內閣不答應這些條件,他有一萬個理由在江淮不挪窩。
西北靈武平叛,誰愛去誰去!
“揚泰知府胡大人,是我的知遇恩公。除了是禮部楊部堂的得意門生之外,更是同德會重點培養的干將。老肖啊,揚泰知府這個位子,他待不了多久,九卿才是他下一步的目標。所以,你好好幹,”
岑國璋又點了一句,然後搖頭晃腦地說道:“朝發軔於蒼梧兮,夕餘至乎縣圃。”
這是屈大夫《離騷》的詞句,後來被人寓意“雲程發軔”。中過進士的肖慕顏當然聽得懂。
他激動得渾身發抖,“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無以為報,只願為門下走狗,以供驅使。”
岑國璋擺了擺手,遞過去一張紙條。
“老肖,好好用心做事。此外,幫我盯住了這些人,每旬一期,或者有突發緊急事端,密信報於淮安城藩臺經歷司楊大人。”
“下官記住了。”肖慕顏畢恭畢敬地接過紙條。
在他心裡,岑大人交待的這種私密事,比內閣交辦的公事還要重要。
又聊了幾句,肖慕顏識趣地告辭離去。
“益之,這種無德之人,你也敢用?”蘇澹走了進來,看樣子他在隔壁等了有一會。
“為何不敢用?有德有才之人,當然是最好。可是滿天下有幾個這樣的人?就連我,也不敢說是有德有才。所以啊,無德有才,限制著用。無德無才,思量著用。有德無才,儘量不用。”
“益之,這種話過於偏激了。”
“不偏激。有德無才,或剛愎自用,或拘於名聲。要不被胥吏小人玩弄於股掌,要不一意孤行,偏激執拗。因為有德,所以世人覺得他們會把事情辦好,結果往往適得其反。好心辦壞事,壞得更徹底。”
蘇澹哈哈大笑。
岑國璋站起身來,揮揮手道:“不說這些,現在我要回家去。唉,不知道該如何勸家裡的妻妾。西北苦寒之地,何必跟著去受這份苦呢?”
“益之稍等!我還有件要事與你相商”
“什麼要事?”岑國璋轉過頭來,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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