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情報界兩大巨頭(第1/2頁)
章節報錯
“任公,運河上可是有三十萬漕丁,尤其是揚州以北到嶺東德州一段,這些年受白蓮、天道、拜香教等邪教滲浸勾連,一旦事發,就是竄天的大火。”
“老杜,這些我知道。皇上現在任了陳如海為江南藩臺,李尉為江南臬臺兼領東南海關,明年等黔中的事了後,準備把魏國顯挪到兩浙去,還可能派三明先生坐鎮江寧。老杜啊,皇上的意思還不明白嗎?”
“任公,我就是明白皇上要整飭東南,大動那邊的勳貴世家,所以才擔心。”
“老杜,還有些事,不知你有沒有連在一塊想。覃老先生,憋著勁,攢著力,準備推行兩件大事。一是在江南和兩浙重新丈量土地,重修魚鱗冊;二是將江南松江、蘇南、常錫三府的賦糧改從蘇南府太倉劉家港上船,走海運直解塘沽港,再走西河、北運河直抵通州。”
說到這裡,任世恩擺擺手,阻止了杜鳳池躍躍欲試的開口。
“老杜,這只是明面上,暗地裡還有兩項大事要推動,一是官紳勳貴同賦稅,二是攤丁入畝。”
“同賦稅?”杜鳳池問道。
“是的。太祖太宗皇帝吸取了前盛朝官紳勳貴錢糧堆積如山,國庫卻無錢銀糧食平亂,最後國破朝滅的教訓。定下鐵律,官紳勳貴,無論舉人官吏,還是公侯國戚,一律按章繳納田賦實稅。只是太宗皇帝為了收攬人心,規定官紳勳貴賦稅減一半,十五年後再與民同賦稅。”
“可是十五年過去,這優待一再延續,已經上百年了。皇上沒得耐心,準備廢除這一優待,官紳勳貴一律與民同賦稅。”
聽到這裡,杜鳳池臉色有些難看,強壓著心裡的驚濤駭浪,繼續問道:“任公,那攤丁入畝是個什麼章程?”
“就是所有的丁稅平均攤入田賦中,徵收統一的地丁銀,不再按人頭徵收丁稅。加上丈量土地,查清各處地畝多少,按畝均攤稅賦。地多者多納,地少者少納,無地者不納。”
杜鳳池猛地站了起來,可是看到任世恩的那張處驚不變的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又緩緩地坐下,喃喃地說道:“此前沒聽覃閣老有這些主張,怎麼突然冒出來的?”
任世恩淡淡地說道,“你沒聽到最後一句嗎?無地者不納。”
深山古剎的晨鐘在杜鳳池的腦子裡敲響,所有的暮色和迷霧,都在鐘聲中被驅散。
“既然百姓不再被土地依附,不用繳納人頭丁稅,那麼只要無地,入城去他鄉都沒有關係了。此前岑益之跟我說過,我們幾家合夥在松江等地搞的大工廠,除了泰西改良的機器和工藝,還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原來是岑益之給覃閣老出的主意。”
任世恩悠然地感嘆道:“覃老先生,此生的楷模就是前盛朝的秉正公。他現在能得皇上信任,君臣同心,秉政革新,當然希望做出一番更大成績來。”
杜鳳池聽出任世恩話裡的意思,覃北斗不僅想讓國庫多增加銀子,完成皇上交待的重任。更想做出超過前朝新政首輔秉正公的政績來,好青史留名。而皇上對能夠增加賦稅的新政一律支援。
於是大家一拍即合,就有了這些能叫天下動盪的革新舉措來。
“放鬆對戶籍的控制,種地的和手藝工匠從而可以自有遷徙,自有出賣勞動力。這一直就是岑益之心念唸的。想不到他不聲不響,居然真讓他給弄成。洛兒果真說得沒錯,他對天下人的心思私慾,看得無比通透。就連皇上和覃北斗,也不例外。”
杜鳳池默然想著這些東西,思緒萬千。突然間,他想到自己此次來的目的,於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任公,隋黎檀不是等閒之輩,也知道春燻樓的背景,偏要去那裡商議如此機密之事。肯定有蹊蹺。”
“沒錯,是有蹊蹺。改海運,直接砸了漕丁的飯碗。加上江南兩浙的勳貴世家們煽風點火。老杜,你說會不會亂?”
“肯定會亂。江淮、嶺東一帶的漕丁,早就蠢蠢欲動,就差一點火星子。”
“三十萬漕丁亂了,淮安城的漕運總督丁世儒彈壓得住嗎?”
“任公,丁世儒榜眼出身,人品學問不錯,實務也勉強應付得過去。可叫他彈壓三十萬亂民,真沒那個本事。”
“老杜,運河一亂,西邊挨著的壽王爺,會不會出來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