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楊謹心裡湧起一陣悲憤。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雖然這是為臣之道,可是皇上你的為君之道呢!

心裡越是悲憤,楊瑾的臉色越是平和。

他點點頭,表示很讚許。

“是啊,現在以穩為上。我會去信勸勸益之,萬事以和為貴。再說了,恩師不日就會進駐江州。有他坐鎮,益之不敢耍心眼,也不用怕許遇仙玩手段。”

“這就對了!”覃北斗撫掌說道。

又說了幾句,楊謹告辭離去。

看著堂皇的覃府大門,楊謹心裡冷笑了一聲。看樣子你的目標不止戶部馬部堂屁股底下那張位子啊,不知是次輔呢還是首輔?這麼早就代入角色,完全把自己當閣老了。

和光同塵,調和陰陽!呵呵!

楊謹踩了踩轎子底,吩咐道:“走,回順天府。”

楊謹剛走,從書房側門轉出一人來,正是原豫章藩臺,現在被閒置為國史館學士、太常寺卿的袁可立。

“楊良玉心中似有不忿啊。”袁可立說道。

“昱明公與我等,理念還是有些不同,可和難同。原本王門一脈,君子可欺以其方。現在不行了,無利不起早。”

“還不是因為那位岑益之!”袁可立笑道。

“聞禮兄,你還嫉恨那個岑益之?”

“談不上。我去職豫章藩臺,岑益之有些原因,但主因不是他。再說了,如果我還在豫章藩臺位上,怕是已經被謀逆斬殺祭旗。”

“那就好。大家現在還在同一艘船上,需要齊心協力。對了,開元宮修建得如何?範力子和姚仲康兩位神仙,上月在泰山替皇上祈福過,眼見就要到京師了。有這兩位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比我們說千句百句都要強。”

“開陽兄放心,我曉得。開元宮由永恩寺改建,底子在那裡,只需要改佛像為三清像,其餘稍加改動,工程量不大,你戶部的銀子又撥得痛快。有孔方兄出面,萬事都快。”

袁可立笑著說道,臉色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開陽兄,我從孟公公那裡得了個訊息。”

“孟公公?”

“乾清宮管事太監孟和。上回他奉旨檢視開元宮程序,我塞了張五百兩的銀票,得了個訊息。說皇上有一回嘆息道,神仙是請到了,可誰幫他寫青詞呢?”

“青詞?”

“開陽兄,就是用硃筆書寫在青藤紙上,上奏天庭的符籙文書。”

覃北斗擺擺手道,“我知道那玩意。問題是我們這些讀聖賢書的,誰會寫那個玩意?”

袁可立輕聲道:“右總憲洪大人,聽說擅長此道,白雲觀的真人,都要請他去寫。”

覃北斗聽了後,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