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勢在必得的江州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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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案子指定破不了,只會在各個衙門裡轉來轉去。只是轉一次,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韓府的醜事。
藩司臬司最後肯定不願審,也不敢審,扯幾次皮肯定是上呈內閣和刑部。
理由很充足,韓苾雖然致仕,但是享受從一品尚書待遇,我們衙門級別低,官職小,審不了,也不敢審,還是請大佬們來審。
於是,這件案子和韓府醜事,就會衝出豫章,走向全國。
果不其然,江州府通判署理同知岑大人,乘船一溜煙回江州城,在潯陽碼頭上一不小心從跳板上掉進江裡去。等到隨從們七手八腳地將其救上來,不僅喝了一肚子的春江水,還吹了一身的早春寒風。
於是,他如願以償地受了風寒,病倒了。
接著,江州知府黃太尊,去看望完岑國璋回府的途中,轎子被一輛受驚的馬給撞倒了,人受了驚嚇不說,手腳還受了傷,十天半個月是沒法視事。
府衙裡的大老爺、二老爺兼三老爺非病即傷,這案子誰敢審?推官葉之訓?你敢叫他審,他就敢撞死在府衙門口的石獅子上。
案子轉了一圈,果真滴溜溜地飄去了洪州城。
三司衙門的人無不痛罵江州府衙,太沒擔當了!
為了推辭,你們用得著下這麼大血本嗎?一個掉江裡,一個被驚馬撞!我們推辭該用什麼理由?火燒還是雷劈啊!
沒幾天,藩司衙門找到了充足地藉口。藩臺要奉旨去龍虎山冊封天師,臬臺要奉旨監造三清山的玉清殿,都沒空。於是聯袂上疏,請內閣另派能臣幹吏來審理此案吧。
名義在家裡養病的岑國璋,正在書房裡閱讀著各方來的訊息情報。
“老爺,這一劑藥下去,樂王會反?”施華洛放下手裡的文卷,好奇地問道。
“因為每個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一個計策用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的效果。韓苾老賊,怎麼說呢?一向自恃其高,而今身敗名裂,自絕於士林朝野。起復是不要想了,這輩子都不要想了。這對於他而言,是天大的打擊。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其次,他知道這件事離不開我的手尾,恨我入骨,把我千刀萬剮的心都有。只是他現在的名聲和權勢,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已經對我無可奈何。”
“怎麼辦?只有慫恿樂王起兵,還有一線生機。只要樂王成了事,哪怕割據地方,他也是從龍擁戴之功。位極人臣不說,那些醜惡名聲也可一掃而空。同時也有機會抓住我,把我千刀萬剮。”
“他敢賭這一把嗎?”施華洛又問道。
“三十年前,他就賭了一把,從吳府不起眼的庶子,成了韓府大老爺,還中進士,步入仕途。二十年前他又賭了一把,結果從翰林學士、江淮學政一躍成為禮部左侍郎,差一步就成了閣老。今天,是他第三次賭,你說他敢不敢賭?一直賭贏的人,總是會覺得,老天爺都在幫他。”
“老爺這麼一說,我倒明白了。韓苾是豫章有數的名士,韓家又是豫章有數的世家,在地方根深蒂固,人脈眾多。有他相幫,樂王是如虎添翼。”
“是的,現在的樂王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韓苾一咬牙全力投到他那邊,就算他不想造反,下面的人也會慫恿他造反。這世上的很多人,只會看到獲利,看不到,或者不想看到後果。”
聽到這裡,施華洛猛然冒出一句,“就是二少奶奶,實在對不住她。不僅用傳言逼死了她,還全毀了她的身後名。老爺,也只有你狠得下這個心啊。”
“她已經病入膏盲,死路一條。你說她生前恨不恨?我看過玉娘抄錄的她的詩詞,除了哀嘆紅顏薄命,還有對老天不公、對韓苾老賊的悲憤。我對不住她,但是用韓苾的人頭祭奠她,也算是還了這份虧欠!”
“那蓮蕊和荷枝,為何突然敢在當庭廣眾之下爆了韓苾老賊的醜事?”
“韓苾都策劃好了,以兩人的家人為要挾,等二少奶奶下葬後,迫使兩人自殺,藉口都找了,說是主僕情深,一心求死跟從。我請劉大哥動用內班司的人手,加上宋公亮、楊金水地頭蛇的配合,悄悄救出兩人的家人。”
施華洛心裡明白,前面是韓苾用家人威脅蓮蕊和荷枝兩人,到後面是老爺佔了主動。兩人為了自己和家人的活命,必須要跳出來揭發。
“李洓綸,韓苾的人頭,老爺,你可一定要拿下!”施華洛最後說道。
“拿下!只是要等我守住了江州城再說。”
“守住江州城?”
“呵呵,你以為樂王和韓苾沒有在江州城裡埋伏有人嗎?你以為他們手下除了酒囊飯袋,就沒有謀士了嗎?奪下江州城,飲馬長江,是樂王唯一的活路。那些拿樂王和韓苾當槍使的人,也希望樂王能夠殺出豫章,那樣才算達到目的。所以這江州城,樂王和韓苾勢在必得,他們背後的那些人,也勢在必得!”
聽到這裡,施華洛臉上不由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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