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修心公子的老爹。”岑國璋解釋道,“他原本是進士出身,詩書世家,只是跟盛國公結了親戚後,跟勳貴們走得十分地近。”

“啊,老爺,這才是你的本性,睚眥必報,絕不放過。”俞巧雲嘻嘻地笑道。

施華洛卻微皺著眉頭說道:“老爺,盛國公、蘭陽伯、長林侯、平信伯,加上林閱新,這些都是南城那些惡霸地痞們的幕後老闆。你現在把南霸天等人連根拔起,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這些人正四下聯絡,彈劾你草菅人命,為當世酷吏,要治你的罪。”

岑國璋還沒答話,俞巧雲卻揮舞著那份報紙說開了。

“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份報紙報道說,南霸天三人的屍體被車子拉出去後,南城百姓聽聞後,紛紛跟上去,奪其耳目,摘其心肝,醢其血肉,須臾分盡。百姓們還不罷休,將這些惡人的屍骨掀翻在地上,數萬百姓來回踐踏,將其踩沒無影。可見這些人是多麼地招人恨!”

“還有那些幕後黑手,也在報道里被提及。只是可恨的上面寫的不是某權貴,就是某高門,多一個字都不肯透露,真是...”

俞巧雲恨恨地說道,最後她興奮地說道:“這些就是民心,老爺有這個做依仗,怕什麼?”

岑國璋笑了。

情況他知道的,被斷了一門財路的盛國公、林閱新等人氣得跳腳,卻不敢出來指責。因為《京華時報》沒寫具體某家某府,你跳出來大加鞭撻,豈不是拿起屎盆子往自個腦門上扣?

“朝堂之局,豈是鄉野傳言能左右的?”施華洛不屑地說道。

“施姑娘說得沒錯。巧雲,你真的以為這是一場正義打敗邪惡,民心打敗權勢的勝利嗎?”

岑國璋看了一眼施華洛。這位施姑娘,難道真的是家學淵博或血脈緣故?對這些政鬥朝爭,有一種無師自明的通透。

“老爺,難道不是嘛?”俞巧雲好奇地問道

岑國璋笑著搖了搖頭,轉向白芙蓉,好奇地問道:“白姑娘,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麼話想問?”

“老爺,在打殺那些惡人時,你真得在唱崑曲嗎?”

白芙蓉話剛落音,花廳裡頓時安靜了,玉娘、施華洛、俞巧雲三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老爺,我記得你一向不喜歡唱曲的。”施華洛的話裡好像摻了醋。

“我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隨口就唱了起來。”岑國璋訕訕地說道。

白芙蓉弱弱地說道:“想著老爺在那樣的情況下唱曲,奴家都不敢再唱了,一唱就心裡發慌...”

別啊,我的,嗯,應該是闔府上下的業餘生活還指著你的崑曲和黃梅調呢!

俞巧雲在旁邊嘻嘻一笑,“白姐姐,不怕,以後我跟你一塊唱。太太和洛兒姐姐都說我嗓子好,唱得好聽,以後多跟你學。”

說完,她還有點挑釁地向某位說她唱曲像鬼叫的有眼無珠之人看了幾眼。

施華洛在一旁也幫腔道:“就是,白姑娘,不要太在意,老爺這人,就愛幹那種焚琴煮鶴的事。那樣的場合,唱什麼崑曲!還有他那破嗓子,太糟踐東西了。”

大家都噗嗤一聲笑了。

岑國璋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這個氛圍才對嘛,剛才大家對自己相敬如賓的樣子確實不習慣!總覺得有什麼陰謀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