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能想到我剛好來京都了呢,你的如意算盤可真是敲到頭了……

汽車穩穩停在京都醫院門口,看著昔日無比熟悉的醫院大門,許精誠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冬日冰冷的空氣進入肺中,微微的刺痛感讓他明白這一切真實無比。

趙俊一直默默觀察著許精誠,見他看到京都醫院後表現出這種反應,他忍不住嘴角微微劃出弧度,露出輕蔑的笑容。

果然是小城市出來的醫生,即便再這麼偽裝,面對京都醫院這樣的大醫院,還是會忍不住生出驚歎的情緒。

這個名叫許精誠的醫生,或許有幾分實力,在自己的城市甚至可以被稱作腹腔鏡一把刀,但來了京都,他真的不夠看。

僅僅是一個深呼吸,趙俊被給許精誠打了一個低分,心中的忌憚頓時少了許多,想起自己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唯恐這臺手術會被許精誠截胡,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

不過還是得小心一些,這種年輕人拼勁有餘,沉穩不夠,再加上他剛剛來到京都,急於在隨教授面前表現自己,很難說他會不會明知道手術難度很高,但還是要冒險嘗試一下。

那個病人身體情況很差,短時間內只有一次手術的機會,如果這次手術失敗,自己就沒有機會在當他的主刀醫生了。

心思起起伏伏,趙俊不斷思考著自己的利益得失,可卻沒有一次真正站在病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這一臺手術。

在許精誠的信念裡,即便見過了再多的病痛和生死,對於生命,醫生仍需要抱有一顆敬畏之心。

但很顯然,趙俊並不認可這種觀念。

幾十年的職業生涯,讓他看過了太多的病人、疾病、生死,他的心從一開始就麻木了,在他眼裡,這臺手術也許就是個冷冰冰的病例,一個可供他更上一層樓的臺階,一個可以衡量計算的籌碼……

白衣之下,有鬼出沒。

……

三人一路走到病房,許精誠也第一次看到了病人。

這是位年邁的老爺子,臉上已經長滿了老人斑,面板黃疸嚴重,臉上流露出對於腹痛的難忍,眉頭緊鎖。

但雪白的頭髮卻被打理的很清爽,床單被套看起來也是剛剛換過,從某種程度上還是稍稍緩解了一些他的不舒適。

床邊陪著的是老人的兩個女兒,穿著打扮看起來都是高階知識分子,但此時卻捋起了袖子,盡心盡力的在照顧著老父親。

許精誠雖然還沒有仔細詢問病人的病情,但只是一眼,便理解了隨教授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為這個病人做手術。

病人很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病人家屬也很希望他能再陪伴自己幾年。

遇到這樣的病人,醫生當然不願意那麼輕易的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