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楊延硬著頭皮起身行禮,隨即皺眉嚴肅道:“兒子奉命排查,抓住了散播謠言之人,那些人被查明,原是長安城外為非作歹的悍匪,後來因朝廷下令剿匪,那剩下的餘孽便潛入長安扮作乞丐專行坑蒙拐騙之事。”

“審訊之時,那些人說散播謠言是受人指使,因此他們還得了不少的贓物。”

說話間,便有人將那金子奉了進來,一看到那黃燦燦的黃金,楊行簡率先感慨地看向李綏道:“出手能這般闊綽,看來得是長安城非富即貴之人才是。”

“然後了?”

聽到楊崇淵繼續詢問,楊延不由看了眼毫不知情的李綏和趙翌,語中沉重道:“因指使之人面有遮擋,那些匪徒認不出,只是打鬥時掉落了一塊令牌——”

說到這兒,楊延實在不忍開口,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內侍將那些令牌奉上來。

不待旁人看清,楊行簡率先站起身探頭愕然道:“這不是御陵王府親衛令牌?”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倒是趙翌眼皮略抬了抬,看著戲作得極足的楊行簡道:“郡王好眼力,隔著這麼遠也能認清是我府中的令牌,看來對我趙某甚是關注。”

此話一出,眾人一瞧那小小的令牌被內侍捧在帝后面前,再看一眼隔了甚遠的扶風郡王,只覺得那眼神確實極佳。

“陛下面前,御陵王也該有個解釋才是。”

宣王楊知遠的話暫時解了楊行簡的尷尬,還有眾人的關注點。

趙翌見此終於起身,不徐不疾地向皇帝行禮道:“陛下,恕臣狂言,能持這令牌的麾下近衛皆是玄甲軍中的精衛,向來軍紀嚴整,行事幹淨利落,若此事乃他們所為,斷不會留下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痕跡。”

說罷,趙翌凝眸抬頭道:“倒似是生怕有人看不出來是我御陵王府所為一般。”

“強詞奪理!”

聽到此話,楊行簡率先坐不住拍案而起,指著趙翌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御陵王這番話未免也太蒼白了些罷?”

就在楊延忍不住想要出聲時,突然有內侍急忙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道:“陛下,左金吾衛,翊府中郎將韓小郎君求見,說事關此次流言一案。”

此話一出楊行簡還未反應過來,倒是楊知遠先一皺眉,楊崇淵看了眼安然於旁的李綏,沉聲道:“召。”

天子一聲令下,韓淵自外走了進來,看到這個仇人楊行簡可謂是分外眼紅,礙於皇帝在上,才隱隱按住了氣。

“陛下,皇后殿下。”

楊崇淵“嗯”了一聲,詢問道:“韓卿有何事要言?”

“陛下。”

韓淵行下一禮,隨即道:“今日有人前來自稟,乃是此案的指使之人,臣已帶那些行事的匪徒確認過,從身量聲音判斷,此人正是當日與之過招掉下令牌的人。”

說話間,此人便被帶了進來,正是那日與李綏合盟之人。

當此人出現,李綏分明從楊行簡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緊張。

“小人孟五叩見陛下。”

看到下面的人,楊崇淵發問道:“你就是指使散播謠言之人?”

聽到楊崇淵的問話,孟五跪地道:“是,小人乃扶風郡王的暗衛,受命威逼利誘那些匪徒散播謠言,以中傷御陵王府。”

“胡言亂語!”

楊行簡聞聲再也坐不住,怒指孟五道:“說,你是不是御陵王府收買來陷害與我的混賬東西!”

“既然是你所為,為何你今日突然出現自首,怕不是與人達成協議,或是為人威逼利誘罷?”

聽到楊知遠平靜地質問,孟五憤恨地道:“郡王擔心我等替他賣命的兄弟說出秘密,事成之後便痛下殺手,如今他四處追殺我,與其被他抓住,我又何不自首,還天下一個真相。”

“口口聲聲是奉吾兒之命,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你就是吾兒的暗衛?”

聽到此話,楊行簡頓時眸中一亮。

是啊,倒是他被嚇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