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仲的應答,楊皇后如釋重負。

“只是殿下若有任何的不適,便不能再隱瞞了,還是要——”

不待孫仲說完,楊皇后已是道:“太醫令,安心罷。”

眼看著孫仲緩緩退去的背影,楊皇后死死地蜷住雙手,直至細微顫抖地那一刻,才默然闔上眼睛,掩去了那一抹沉痛的堅韌。

她定要,努力活下去。

為了阿蠻,為了阿毓,為了真正愛著她的那些人。

待到李綏一行來時,楊皇后早已在侍奉下又添了妝,看著鏡中氣色紅潤,衣著鮮亮的自己,楊皇后總算浮起了些微笑意,去了殿前等待。

“虞娘!”

不過片刻,伴隨著欣然的笑聲,一身常服的元成帝走了進來,高興地道:“你看看誰來了。”

說話間,李綏便看到一身郡主品服的李綏笑意盈盈地走進來道:“阿姐。”

眼看李綏入內,楊皇后早已高興地起身,姐妹執手間,才看到緊隨入內的趙翌也是著紫色王爵公服行了一禮。

“快起吧。”

楊皇后看了高興地抬了手,便拉著李綏一同入座。

看著面前挽了婦人髻,愈發有王妃氣度的阿蠻,楊皇后也是欣慰地笑道:“到底是出了閣,當真是不一樣了。”

看著李綏抿唇一笑,楊皇后握住她的手又看了一眼,適才道:“只是這身品服卻是舊了些。”

聽到楊皇后的話,李綏些微意外,身上的品服除了大禮之時,平日穿得極少,因而看著顏色也未曾有半分變化,只如新的一般。

因此阿姐語中之意,絕非字面那般淺薄。

果不其然,下一刻,坐在一旁的元成帝看了看兩姐妹,便領悟地笑著道:“你阿姐說得是,這身衣裳確實久遠了些——”

說罷,元成帝轉而看向一旁不語的趙翌頗為讚許道:“御陵王是我國之柱石,朝之肱骨,阿蠻如今既為王妃,這身份也的確當擢升了。”

“我看,這國夫人便可。”

聽到元成帝的話,在場的人都不由震驚,因為當年李氏憑藉楊崇淵的國公和太尉身份,才於將近不惑的年紀封了一品秦國婦人,可如今的郡主才不過十六的年紀……

但細想下來,眾人卻又不覺得意外了,原本李綏的身份血統就尊貴,如今又嫁了趙翌這般屢立奇功,鎮守一方的大將,如今再有楊皇后的有意提及,的確也是擔得起的。

“榮國夫人罷。”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楊皇后已是緊了緊握住李綏的手,滿意地笑道:“寓意好,也願我朝繁榮昌盛,海晏河清。”

就在李綏詫異楊皇后這突然的舉措時,楊皇后已是安慰地與她含笑點頭,隨即轉而看向下面坐著的趙翌道:“陛下聖恩,御陵王還不快帶著我們榮國夫人一同謝陛下君恩。”

聽到楊皇后提醒的話,轉而再看元成帝笑著與她頷首,李綏知曉此事已是板上釘釘,因而也不再多問,連忙起身與趙翌一同行下禮來。

“叩謝陛下聖恩,叩謝殿下恩典。”

待到李綏再起身時,一旁的元成帝適才道:“上巳節就快到了,今歲與以往不同,我欲在曲江池畔再擺上擊鞠場,這一次阿蠻可要好好一展我大周國夫人的風采。”

說話間,察覺到元成帝暗自與她示意地看向楊皇后,李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因而也出聲道:“阿姐也一同去吧,上巳節是賞春的好日子,我們可不能錯過了去。”

看到面前李綏期盼的模樣,楊皇后沒有猶豫,只笑著道:“好,去,咱們都去瞧瞧,也是該湊湊熱鬧。”

看到眼前的楊皇后依舊眉眼溫柔,不再似從前那般難怪愁緒,氣色也越發好了,此刻李綏的心裡也是從未有過的高興。

注:國夫人為正一品,郡主為從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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