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今日老夫本不欲說出來,但是剛剛回到神京,就知道你竟然與北靜王府一起,陷害自己的外甥,謀奪自己親妹妹家的商道。

你說,你現在,將來,還想要做什麼?

你心裡可還有半點良知存在?”

話音剛落,王夫人原本懵逼的臉色頓時鐵青,自以為的靠山居然在這個時候不顧親情,看這樣子似乎要和自己斷絕關係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王子騰說到最後,直接很是憤怒地說道:“老夫為有你這樣的妹妹,感到十分羞愧。”

緊接著,他走到賈政面前,面帶愧疚地對著賈政躬身行禮賠罪道:“存周啊,是我王家管教無方,今後此人與我王家再無半點瓜葛。

你是要休妻,還是直接逐出府去,老夫都不會插手了。

你也不必再顧忌老夫的面子,心裡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轟!”

瞬息之間,現在一片譁然之聲響起。

只有王子騰右手邊上,賈環的神色依舊如常,只不過看向王子騰的目光充滿讚賞。

“舅舅...”

賈寶玉急了,本來是來祝賀的,怎麼事情就到了這一步了?

可是,還沒等他說下去,王子騰猛然看向賈寶玉,沉聲道:“老夫曾有幸聽說過一首詩詞,不知道寶玉你可有興趣聽聽?”

賈寶玉不明所以,但也不敢不答,於是躬身道:“舅舅請說!”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

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

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

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

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轟!

一首《西江月·批寶玉二首》透過王子騰之口一念出來,賈寶玉頓時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的。

這一刻,什麼為王夫人鳴不平,什麼謙謙君子,統統見鬼去吧。

張了張口,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瞬間蒼白的臉色,加上那雙目無神的樣子,足以見他此刻內心到底多麼慌亂。

至於其他人,知道出自賈環之口的寶釵,則是一臉難以置信,驚訝無比地望向賈環。

而第一次聽說這首詞的,卻是心裡驚駭無比,心想到底是哪個狹促鬼,竟然弄出這首詩詞,真要傳出去,賈寶玉也不用出門見人了。

與此同時,大家心裡也很是同情賈寶玉,畢竟這首詩詞確實威力十足。

而賈環,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靜靜地看著王子騰繼續。

“此前老夫聽了之後,還覺得這首詩詞寫得太過了,畢竟你哪有這麼不堪?

但是現在看來,確實有些道理。

老夫很是心痛,怎麼含玉而生的大好男兒,怎就這般頑劣不堪了?”王子騰再次沉聲道,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天生異象,任何人都會在乎,尤其是生在官宦之家的王子騰,起初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心裡還生出別的想法了。

“胡說,你胡說,我的寶玉哪有這首詩詞裡說的那麼不堪?

要是我知道是誰這般惡毒,鐵了心地要毀掉我的寶玉,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原本已經癱軟在地上的王夫人,在聽了這首詩詞之後,頓時從地上爬起來,她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一樣,惡狠狠地朝著王子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