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夥計常年在神京城廝混,看著錢槐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於是便笑著問道:“喲,槐兄弟還有個趙員外的二叔?請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想跟槐兄弟說道說道。”

夥計話音剛落,一眾賭徒之中,就有一個與錢槐比較熟的站出來作證道:“要說槐兄弟這話沒錯,他確實有個趙員外的二叔,這趙員外不是別人,正是手底下經營著京畿地區的香皂,白糖的趙國基趙員外。

你們都知道,整個京畿地區,白糖,香皂等貨物經營的流水,一天少說也有上千兩銀子,槐兄弟還真沒說笑。”

眾人聽得這話,怎會不知道趙國基呢?

於是,只見賭坊夥計頓時就笑道:“哈哈哈,是小的不會做人了,既然槐兄弟有趙員外這麼一個二叔,自然不會賴掉咱們的賬。”

一邊說著話,他看向不遠處點頭的老闆,隨即一邊打了一個手勢,一邊又看向錢槐笑道:“有賭未未輸,槐兄弟,我就再做主,借你二十五兩銀子,湊夠五十兩,今日若是再輸了,槐兄弟就收手,明日再來如何?”

錢槐本就是狐假虎威,見自己搬出趙國基鎮住了賭坊夥計,又能夠借出二十五兩銀子,萬一自己手氣好,將所有輸掉的銀子扳本回來,那就更好了。

“好,拿銀子來,老子就不信今天手氣能背到全輸光的地步。”

拿了銀子畫了押,典型賭徒心理的錢槐,又開始了自己的扳本生涯。

就這樣,不一會兒,整個賭坊又熱鬧了起來。

傍晚時分,錢槐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從賭坊之中了出來,心情鬱悶地不行,嘴裡還嘟囔著:“老子今天怎麼這麼背啊!”

回了家,錢槐也沒說今天輸錢的事兒,只是推脫自己身體不舒服,便自己躲到被子裡躺下了。

錢茂兩口子雖然覺得不對勁,但還以為只是兒子在外面受氣了,也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微亮,簡單梳洗之後,錢茂便帶著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朝著榮國府方向而去。

清晨的寧榮街,十分安靜,走在大街上,望著巍峨的寧榮兩府,錢茂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嘆了一口氣,便往榮國府角門而去。

今天他運氣不錯,守在角門處的,是以前他照顧過的一個小廝,頓時大喜地上前,微笑道:“原來你小子跑這兒來守門了啊!”

小廝原本有些不忿,正要喝罵,抬頭看了過來,發現是錢茂之後,也不敢怠慢,當即笑著說道:“喲,原來是錢管事啊,您老怎麼有空來了?”

雖然錢茂早就不是榮國府裡的管事了,但是小廝從小就跟著錢茂,自然是尊敬的。

見小廝並沒有為難的意思,錢茂滿意地說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準備了一些年節禮物,前來看望一下趙姨奶奶。

過段時間,府裡肯定很忙,那時候恐怕趙姨奶奶沒時間見我這個哥哥,便想著先過來看看了。

進而既然遇見了,這些錢你拿去買些酒吃,同時也麻煩你進去通報趙姨奶奶一聲,就說他哥哥來看看她。”

說著話,又將懷裡準備好的幾錢碎銀子遞給小廝。

望著錢茂遞來的銀子,小廝有些為難,不過,最後還是將銀子裝進自己懷裡,又對錢茂說道:“錢管事,您以前挺照顧小子的,您的恩情小子一直記得。

我可以進去通報,但是姨奶奶要不要見您,小子可就不敢保證了。

如果姨奶奶不見,到時候您也別再為難我,如何?”

聞言,錢茂皺了皺眉,不過,既然小廝願意進去幫他通報趙姨娘,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點點頭笑道:“若姨奶奶不見,我轉身就走,絕不為難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