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馮紫英微笑道:“王爺何必煩心?

如今該困擾的可不是我們,花襲人懷孕之事,我們操控花家父母將其引爆,不就是為了見到今時今日的局面嗎?

如今榮國府那邊已經焦頭爛額,此事一旦查實,榮國府的聲譽定會一落千丈,甚至他們家宮裡的賢妃,恐怕也會受到連累。

為了賈家的聲譽,以及宮裡的賢妃,榮國府必定有所行動。”

“你的意思是?”水溶問道。

“王爺,在下認為,咱們現在只需要隔岸觀火即可。

花襲人之罪,乃是皇上金口玉言定下,自古君無戲言。

賈家不是想平息這場流言嗎?那他們就必須得做點什麼。

然而,在這個關頭,神京之中,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花襲人身上。

賈家若是袖手旁觀,勢必會被流言淹沒,可要是做點什麼,豈不是更容易陷入其中?”

馮紫英話音落下,水溶略微思索片刻,隨後點頭說道:“紫英所言,本王也贊同。

只不過,賈環雖年幼,但觀其言行舉止,以及他這幾年的所作所為,足以看出,他不是個好對付的。

若是本王將他逼急了,就怕他狗急跳牆啊。”

“王爺多慮了。”

見水溶面帶擔憂,馮紫英笑著安慰起來,隨即又說道:“賈環心性,大多為謀定而後動,他之所以寫信來,可見他現在並沒有好的辦法解決花襲人一事。

而且,王爺與賈家同為四王八公勢力,一旦賈家真與王爺對上,其他家未必肯為賈家出頭。

再者,賈環既然察覺了是我們在背後推動的,卻沒有采取其他行動,反而寫下這封‘求和信’,那就說明,他對王爺有所忌憚,不敢和王爺真正對上。

除此之外,在下無意間打聽到,賈環和史老太君之間,早生嫌隙,大半年來,他幾乎不曾進榮國府的大門。

依著榮寧兩府之間的關係,在下不認為他會不顧一切地幫助榮國府度過此危機。”

馮紫英的分析,有理有據,讓北靜王原本動搖的心再次堅定起來。

“榮寧兩府之中,本王所慮者,所欣賞之人,唯有賈環一人。

只不過,他如今雖然是寧國府的主人,可你別忘了,他出身榮國一脈,乃賈政親子。

一旦榮國府真的出現意外,難免他不會出手幫忙。

有他在,單憑花襲人一事,最多能夠讓榮國府聲譽受損,並無實質損害。

除非...”

水溶的話雖然沒說完,但馮紫英見他眼中閃爍的寒光,當即心中一稟,當即接過話頭說道:“除非花襲人暴斃獄中!”

“正是,只要花襲人在獄中暴斃,此事便大有可為。”水溶笑容十分陰冷地笑道。

“既然王爺有此意,賈家不是想方設法想去見一見花襲人嗎?

咱們不如就順了他們的心意,只要他們見到花襲人之後,花襲人瞬間暴斃,呵呵,到那時,咱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馮紫英冷笑著說道。

一旦真如他所言,賈家人在見過花襲人後,後者暴斃,那就很可能引起孝康帝的極度不滿,再由他們暗中添把火,事情就可以按照他們設計的來了。

“紫英不愧是本王的智囊,有你在,本王定然可以實現大業。”水溶笑呵呵地稱讚起來。

聞言,馮紫英恭敬行了一禮,隨後微笑道:“王爺過獎了,在下之計,終究是陰謀詭計,王爺若想成就大業,恐怕還需要再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