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下只能馬上取,卻不能馬上治。

如今天下承平數十年,但又造反者,終究只能夠自尋死路。

朕讀過你所有的詩詞,也看過你鄉試考試的文章,然二者相比較,朕更愛你的詩才。

大楚建國以來,文人才子如過江之鯽,不可勝數,然還從未有人的詩詞,讓朕如此喜歡。

只一個,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

是才子還是虛有其表,都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才是。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今日朕可有幸見識一回?”

話音落下,原本賈環心裡那根弦已經鬆了,倒在最後的那句話落下時,卻再次繃緊。

曹植曹子建,七步成詩固然成為千古佳話,光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句就足以讓他名傳千古。

可是,要知道這首詩可是在曹丕要殺他時做的。

換句話說,太上皇如今提及這個典故,是想殺他嗎?

雖然不夠成兄弟相殘的條件,但是皇帝這種生物,誰又知道他們腦袋裡想地是什麼鬼?

“啟稟太上皇,曹植之才,天下盡知。

《南史·謝靈運傳》記載: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小子雖然平日也有些自負,但同樣有自知之明。

但是,如果太上皇不嫌棄,小子可以當場作詩一首,可請太上皇點評。”

“哈哈哈,儘快作來。”

太上皇哈哈大笑,彷彿很是欣賞他的勇氣。

迎著太上皇興致勃勃的目光,賈環走了三步,隨後開口唸道:“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上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嗎?

好詩,好詩,口氣雖然大些,但不可否認的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卻是亙古不變地道理。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太上皇龍顏大悅。

“滿眼生機轉化鈞,

天工人巧日爭新。

預支五百年新意,

到了千年又覺陳。

當不得太上皇誇讚,時代在發展,同樣也在進步。不能以發展的眼光看現在和未來,必然也將會被淘汰。”賈環恭敬行禮道。

雖然又整了兩首詩出來,但他心裡卻沒有了所為的愧疚之心。

從踏入這裡的那一刻起,他心裡就明白一個道理,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僅如此,只有順應天命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談未來和理想。

就像《三國演義》中,比起孔明的軍事才華來,司馬懿可謂是有所不及,但是這傢伙善於隱忍,熬死了曹操,熬死了諸葛亮,最終三馬食槽,奪了曹家天下。

如今不過是做一下文抄公,又有何妨?況且明朝之後,所有人物歷史都變了,誰又能理會這些?

善於藉助一切的人,才能夠活的更好。

“哈哈哈,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今有賈環三步成詩,還是兩首。

當今大楚天下,詩才一道,你賈環當居魁首,天下無出其右。”太上皇不吝誇讚,當即將這個名分給定了下來。

賈環恭敬行禮道:“太上皇過獎了,詩才一道,於國於家無用,當不得柴米油鹽,對於治理國家毫無作用,小子只願能成為大楚社稷的一塊磚瓦,哪裡需要便往哪裡去就好。”

“粗俗!”

“小子一開始就說了,自己只是一俗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