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紈絝王爺不容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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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承遠飛身而起,手中長槊也似毒蛇遊走,化成點點寒光,迎上了刀風,兵器激烈的交鋒聲在耳邊鳴響不絕。兩人身影交錯,相持了百餘回合,忽聞“錚”的一聲斷金之聲,槊尖竟被大刀硬生斬斷!
阿史那思摩一招得手,攻勢更為凌厲,步步緊逼,侯承遠沒了兵器,只得招架,似已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眼見情勢危急,我方寸大亂,阿史那思摩卻猛然停了攻勢,抬頭四下張望著,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習武之人的直覺之靈,耳力之敏,非我這般常人可比,阿史那思摩一定是覺察出了異常狀況。
眾人一時都沉靜了下來,半晌,阿史那忠驚異地喊道:“館驛中有人彈琴!”
我側耳靜聽,館驛中果然有琴聲嫋嫋傳出,時而浩瀚澎湃,如驚濤拍岸、浪花激濺;時而空靈婉轉,又似海鳥翻飛、群鳥悲鳴。
只是奇怪的是,琴聲愈漸高亢,館驛內的慘呼聲竟愈漸悽絕。
靜靜聽了一會兒,阿史那思摩驟然變了臉色,聳然失聲道:“不好!琴聲中有殺氣!”
話猶未了,館驛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內撞開,泥孰左手緊捂著肩膀飛一般的從館驛中躥出,細看之下,右肩胛赫然插著一支箭。隨即又有七、八個人影倉惶而出,皆面帶驚恐之色,其中有人操著西域話大呼:“都死了!都死了!!”
阿史那思摩驚疑未定,怒聲呵斥道:“遇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
那七、八個西域人對阿史那思摩的話根本無心理會,一出館驛大門便各自施展身法,四散而逃,但身形剛至半空,突聽琴聲陡然激昂,隨即接二連三破空之聲響起,幾點寒光閃過,那幾個西域人應聲從半空掉了下來,伏在地上動也不動了,每個人的後背心窩處都插著一支褐羽箭。
眾人不明緣由,皆面面相覷,各自驚異。
阿史那思摩怒視著狼狽逃出的泥孰,喝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泥孰肩胛的箭傷不停冒著鮮血,已是冷汗淋漓,喘息著道:“館驛……館驛四周有好多……好多弓弩手埋伏!那些西域人都中箭身亡了!”
阿史那思摩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厲聲道:“不可能!附近若有埋伏,本將怎會覺察不出?!”
他口中雖說著這話,但看著伏屍眼前的西域人的屍首又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阿史那思摩默默沉思了半晌,俯身上前檢查屍首,他拔下一支褐羽箭,拿在手中端詳,一面喃喃道:“黑鐵三稜箭鏃,金鵰翎箭羽,桐油浸過的竹製箭身,這支箭能射很遠,不是一般大唐官軍所用的箭矢!”
他霍然站起身,目光凌厲地盯向館驛,揚聲又道:“何方神聖,竟敢壞我大事!”一面說,一面握著箭矢的手緊了緊,只聽“咔嚓”一聲,箭矢應聲被折斷。
話音未盡,一個白影從館驛中飛掠而出,凌空一個迴旋,如秋雁回空,飄然落在館驛屋頂。
我一見那身影,就覺心頭猛顫,那人雖頭戴紫竹笠,遮擋了眉眼,但他手中所持的那架七絃琴,赫然就是“悽絕”!
泥孰眼中充斥著驚恐,瞪著那人,語聲微顫道:“就是他!剛才在館驛中彈琴的人就是他!那些箭矢就像是隨著他的琴聲而來,琴聲快,箭雨就密,而且奇準無比,不到半刻,我們的人就被射殺殆盡!”
他忽然慘笑了一聲,“可笑的是,他們至死都未看清箭矢究竟從何處射來!”
阿史那思摩的臉色變了變,額角竟也涔出了幾滴汗珠,“海外德天宮向來少問世事,閣下今日為何要壞我大計?”
那人語聲溫和道:“閣下此話何以見得?”
阿史那思摩冷哼一聲,道:“別人或許不識,但本將絕不會猜錯,以音御箭乃是德天宮的獨門絕技,奏琴者已琴聲為號,為遠在數百尺之外手持巨弓的神箭手精確指引方位。而那些神箭手雖相距數百尺之遙,卻仍能聽音辨位,拈弓射之,奇準無比,其耳力之敏,膂力之強可謂曠世罕有,試問除了德天宮的‘飛衛’還有誰能做到?”
那人道:“閣下見識廣博,令人欽佩,只是有一點卻猜得不對。”
“哦?”阿史那思摩疑惑道,“哪裡不對?”
“在下並非德天宮的人。”
阿史那思摩怔了怔,厲聲道:“那你究竟是何人?”
“不才,李琰。”那人微微一笑,緩緩抬頭,一張如玉俊臉赫然入目。
眾人皆感詫異,侯承遠微仰起頭凝注著他,輕哼一聲道:“故作神秘,既然有心相助,先前張衝去請你,何以閉門不見?”
李琰淡然笑了笑,略帶歉意道:“身染微恙,一入睡之後就很難起來,望侯兄海涵。”
秦懷玉笑道:“我看李兄是清閒日子過久了,身子骨有些懈怠吧。”
李琰微微點著頭,一笑未語。
阿史那思摩目光微動,拊掌道:“雲中侯?果然年少英傑!”
李琰拱了拱手,謙和道:“過獎,久聞阿史那思摩將軍文武雙全,義薄雲天,愛兵如子,對待百姓更是體恤有加,乃是真豪傑,在下也是仰慕得緊。”
阿史那思摩正色道:“敗軍之將,怎擔得起‘豪傑’二字,你小子這是在諷刺本將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