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紈絝王爺不容易(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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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思摩只是將眼光凝在刀身那個被長槊刺出的凹洞上,半晌,慢慢抬頭盯著侯承遠手中的長槊,沉聲道:“少年人好霸道的槍!”
侯承遠冷聲道:“再霸道的槍卻仍刺不穿將軍手中的刀!”
阿史那思摩道:“若本將沒有看錯,剛才那一招指天望月是天節將軍羅藝的成名絕技。羅藝生前與你父親侯君集素來不和,你何以會使羅藝的家傳槍法?”
侯承遠淡淡道:“此事不勞將軍費心。”
阿史那思摩笑了笑,道:“羅藝的家傳槍法霸絕天下,一招青龍三探水更是兇險至極,今日不知是否有幸一睹?”
侯承遠冷聲道:“將軍還是不要看的好,否則你必將後悔終生!”
“哦?”阿史那思摩眼睛放出奇異的光芒,一字一頓道,“本將要是非看不可呢?”
侯承遠並未答話,雙手卻已經緊緊握住了長槊,槍尖垂直向前,身子彷佛化成了石像一動不動,相隔數丈就已能感覺到自槍尖逼出的殺氣,似已將阿史那思摩籠罩。
此刻,阿史那思摩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大笑道:“全身都是破綻,置之死地而後生,果然是兇險至極!”說著,他雙手舉刀齊眉,刀鋒向外,似乎也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大地間的肅殺之意越來越重,四周又歸於一片沉寂,只聞彼此間有節奏的呼吸聲。
我第一次感覺到對峙竟比搏殺更讓人驚懼,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感覺身旁有些輕微的響動,我忙看向躺在一旁的執失思力,他已漸漸恢復了知覺。雖然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但傷勢頗重,全身已無法動彈。
他用眼角餘光瞟了眼包紮好的傷口,吃力道:“有勞侯夫人。”
我道:“將軍不必客氣,您傷得不輕,先不要說話,儲存體力要緊。”
執失思力微微搖頭,嘆息著道:“我本該戰死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著。”
我沉吟了一會,忽而問道:“將軍可有父母妻兒?”
執失思力面色怔了怔,默默點了點頭。
我又道:“將軍既有父母妻兒,就不該輕易言死。死,對於將軍來說或許是種榮耀,但對於將軍的親人來說,卻是恆久的痛苦,這樣的痛苦會伴隨他們一生一世。況且將軍還有族人,將軍降唐,不正是為了讓您的族人有一線生的希望嗎?您若死了,他們以後又該仰仗誰?”
執失思力目光閃動,轉眼望向暗無星月的夜空,這一刻,我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我卻清楚的知道,他再不會輕易言死。在他這樣的男人眼中,責任通常要比榮耀更重要。
黎明破曉前的夜空,空洞得沒有一絲生機,濃烈的殺氣砭人肌骨。
突然,一支響箭在天空中炸開,為死寂的夜平添了一抹絢爛,阿史那思摩收了刀勢,仰頭望了眼響箭炸開的方向,回頭對侯承遠道:“一個好的對手就如同一杯醇厚的美酒,往往令人回味無窮,只可惜今日無法細細品味了。少年人,識相的就讓開路,莫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侯承遠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兀自大笑起來,“若我沒有猜錯,此刻,將軍以作佯攻的附離已經全軍覆沒,再過不久,整個長安的守軍就會將此處團團圍住。將軍若想營救頡利,只有立即將我殺死,只可惜,這似乎並不容易。”
阿史那思摩也笑了笑,道:“要將你瞬間擊敗確實很難,但是要達到目的,手段卻不僅僅只有一種。”
他轉眼盯向我,眼中閃過一絲可怕的笑意,又道:“我說過,這樣的女人不應該在這裡的,泥孰!阿史那忠!抓住那個姑娘!”
只見燈籠的火光被一陣風吹得微微閃動,已有兩條人影向我直撲過來,我一驚,想躲避,已來不及。
兩條大漢飛似地掠到近前,剛想出手將我擒住,突見兩道金光在眼前閃過,隨即耳邊轟然一記青石碎裂之聲,兩條大漢臉色驟然大變,快速閃至阿史那思摩身旁。
有一人朗聲笑道:“今夜的長安城還真是分外的熱鬧有趣,果然沒讓我失望,枯等一夜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