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紈絝王爺不容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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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地一笑,說:“我真的沒生氣,心疼還來不及,哪還顧得上生氣。我現在皺著眉是因為你搖得我根本沒辦法給你上藥。”
聞言,我瞥了眼他手中的小瓶,伸了伸舌頭,忙鬆開他了的胳膊,他笑看了我一眼,復低頭為我上藥,過了一會,聽他忽然問起:“你自小長在西域,怎麼會唱江南的小調?”
我回道:“是我娘教我的,聽娘說,我姥姥是蘇州人,才貌雙全,雅擅音律,特別會唱曲,是當地有名的才女。後來嫁給我外公做了側室,外公妻妾眾多,所以姥姥這輩子過得並不開心,經常獨自憑欄到深夜,愁悶難解時,就唱曲以抒懷。娘從小就受姥姥的薰陶調教,琴棋書畫樣樣皆精,也跟著姥姥學會了很多江南小調。只有我最沒用,什麼都只學了個半吊子,連唱曲也只會幾首。”
李琰手略停,側頭默默看了會我,眼中情緒有些捉摸不透,我回視著他問:“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依舊一語不發,只是加快了手腳,麻利地包紮好傷口,抬頭道:“回去吧。”
我頗為納悶地點點頭,他拿來我的鞋,要幫我穿,我趕忙阻止,一把從他手裡奪過,“堂堂雲麾將軍怎可光天化日為個奴婢穿鞋?若傳了開去,你將來如何帶兵!”
他溫和一笑,道:“這兒又沒外人。”
我一面穿鞋,一面搖著頭說:“那也不可,你自己可能不在意,但我得顧著你的將軍威儀。”
他唇畔帶笑,靜靜地看我穿好鞋,站起身湊在纖離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回身抱我上馬,他將我攬在懷中,慢慢策馬而回。
我自打上了馬,心中就起了個疑問,纖離一向不喜除李琰之外的人騎乘它,今天怎就會如此安分?不禁想到剛剛李琰在纖離耳邊低語的情景,我側回頭好奇地問:“你剛剛在纖離耳邊說了些什麼?今天這麼安分?”
他輕笑道:“我給它下了咒,你信嗎?”
我努了努嘴,“當我三歲小孩子哄嗎?不說算了!”
“聽過耳語術嗎?”他低聲道,一邊用下巴輕輕摩挲著我的腦袋。
“耳語術?!”我一怔,“傳說是西域的一種邪術,施術者透過在人耳邊默唸咒語,可以控制那個人的行動,難道真的有這種邪術?”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笑道:“你說的是西域的入魔,也就是祝由術。真正的耳語術是波斯馴獸師使用的一種馴獸技巧,野獸聽不懂人話,但對一些氣味和特定而單一的聲音很敏感,經過長期訓練,就可以透過特定的聲音或暗語給動物下指令。之所以管這種技巧叫耳語術,我想大概是馴獸師們怕暗語外洩,所以每次都是貼在動物耳邊下指令的緣故。”
“原來如此。”我恍若大悟,“你用口哨聲控制纖離和玉爪兒應該也是耳語術的一種吧?”
他低頭笑看著我說:“耳語術是很普遍的馴獸技巧,不像你的馭馬術那般神奇,沒有經過訓練的馬也會受馬笛聲的影響。”
我道:“馭馬術為何這般神奇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猜是與馬笛發出的那種奇特的聲音有關。”
提起馭馬術,我突然想起很久前與侯承遠打賭的事,忙又問:“對了,你怎麼知道馭馬術對久經沙場的馬兒不起作用呢?”
李琰想了一會,道:“關於馭馬術,實在有太多難解之謎,上次我仔細看過你的馬笛後,才略微有了些瞭解,馬笛某段音域的聲音會讓馬感到驚懼,從而情緒失控,但久經沙場的戰馬早已聞慣了血腥味,對危險和恐懼的承受能力不是一般馬匹可比的,所以很難受馬笛聲的影響,至於馭馬術其他的秘密……”李琰笑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往他懷中縮了縮,笑道:“你還真是個書袋子,跟著你看來能學不少東西。”
我的話剛出口,便聽他在我耳邊輕笑了幾聲,壓著聲音說:“你跟我就只是為了學東西?我可想得沒這麼簡單,我們李家人丁單薄,還望娘子垂憐,將來為我生兒育女,添丁納福。”
我臉“唰”一下紅雲飛滿了面靨,幾許苦澀和甜蜜交錯在一起,心中滋味複雜。
我轉眼望向前方,手肘不由自主地頂了他胸口一下,嗔道:“你以後離獨孤謀遠著些,什麼不好學,也學著他那般油嘴滑舌。”
他沒有搭腔,只是悶聲咳嗽了幾聲,我聞聲又摸了摸他的手,還是那麼涼!略帶憂心地回頭道:“回去後找大夫看看吧。”他笑著應了聲。
我又接著道:“獨孤謀提起的那件事你打算如何應對?”
他想了想,淡淡道:“以不變應萬變。”
我愣了一瞬,問:“這就是你的應對之策?”
他道:“倘若皇上真要撤我,就不會拖這麼長時間,眼下飛騎營的訓練進展順利,臨陣換將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覺得如果要取代我,誰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低頭略加思索,回道:“自然是侯承遠,平日裡軍士都是由他在訓練,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營中也全靠他主持。再從外面調人恐怕很難上手。”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如果說侯君集現在接掌了左屯衛軍呢?”
我‘哦’了一聲,拍著腦袋道:“左屯衛軍負責衛戍長安,飛騎營又隸屬於左屯衛軍管轄,如果再讓侯承遠執掌了飛騎營,那麼侯家在左屯衛軍中就一家獨大了,我想皇上是不會放心將整個左屯衛軍交在一家手中的。”說完,我不禁輕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是棋子,這便是帝王的權謀,難怪說伴君如伴虎。
正自想著,李琰理了理我鬢角的碎髮,打斷道:“朝廷的事情就留給我想,你的當務之急是儘早養好腳傷。”
我舒了口氣,懶洋洋地又縮排他懷中,朝他挑眉一笑,正想開口說話,眼角瞥到前方,這好像不是去馬場的方向,忙坐直身子,指著馬場方向說:“走錯路了,馬場是在那個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