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紈絝王爺不容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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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我見眾人只顧打量我與纖離,忙微側頭向獨孤謀眨眼求助,他會意一笑,策馬上前打圓場道:“說好是馬上競技,我才硬著頭皮,費了好大的臉面從兄長那借了纖離,請來了芸兒姑娘,現在諸位如此虎視眈眈盯著人家,未免有些失禮。姑娘家臉皮薄,被你們如此盯看,還不把人給嚇跑了?”
程懷亮聞言,恍然如悟,看著柴令武道:“原來她就是柴老二口中那位西域長大,馬術精湛,又會馭馬絕技的芸兒姑娘,那就難怪了,西域慣出些能人異士。”
柴令武笑著點了點頭。
秦懷玉也在一旁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纖離擇主而事,想來是與這位姑娘有緣。倒是我等有些大驚小怪了,若有失禮姑娘之處,還望海涵。”說著,他坐在馬上向我拱了拱手,我忙俯身回了一禮。
侯承遠面色淡淡,眼神在我與獨孤謀間遊離了一會,勒馬轉身,聲音冷冷地說:“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繼續吧。”眾人皆應著騎馬向場中攏去。
見場面開啟了,我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微笑著側頭向獨孤謀伸出了拇指,他挑眉眨了眨眼睛,點頭示意我上馬,我翻身躍上馬背,隨著他也向場中而去。
我本以為侯承遠的武藝在大唐年輕一輩的將領中已是拔尖,卻不想秦懷玉的武藝也是不遑多讓,果然虎父無犬子,早有耳聞翼國公秦叔寶勇武威名震懾一時,秦家鐧法更是威震天下,今日一見,果不負其名。一對四稜金裝鐧在秦懷玉手中揮動起來恰似金蛇狂舞,氣勢猛如下山虎。
獨孤謀一手家傳槍法也是凌厲無比,舞若飛花,迅若流星,看來也是百鍊之功。
程懷亮的武功招式,十足十地承繼了程知節的“衣缽”,雖略顯單調,卻也勢大力沉,每招擊出似有千鈞之力。其餘張衝、程懷弼、柴哲威、柴令武等人雖不能與侯承遠這般一流高手相比,卻也皆是驍勇之輩。
眾人的一番較量,讓我看得有些傻眼,下手之狠,招式之毒,我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心中暗歎,這便是武將之間的比試,沒有江湖中人切磋武藝時的點到為止,有的只是不留餘力地奮力搏殺。
你來我往,一直戰至人疲馬乏,眾人才勒著馬慢慢退出了場子,所幸無人受傷,憋悶著的胸口終於鬆快了些。大概是見我臉色難看,獨孤謀將銀槍扔給一旁的軍士,縱馬來到我身旁,面帶憂色地問:“身子不舒服嗎?”一面伸出手背,貼在我額頭上探體溫。
我一側頭避開他的手,“我沒事。”頓了頓,又蹙眉問他:“你們經常如此嗎?這哪是比試,分明就是廝殺!”
他聞言,臉色一鬆,道:“原來你是在擔心我們,我們手下拿捏著分寸呢。況且,比武較量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這與戰場的浴血廝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壓著腦袋搖了搖頭,沒有吭氣,戰爭造成的悲劇我已見過太多,不需要他再來提醒我戰爭的殘酷。
正自神傷,忽聽秦懷玉道:“都說姑娘馬術精湛,今天又有纖離助陣,可否給大家演示一番?”
我緩了緩心情,向他俯了下身子,“秦公子有令,奴婢自當遵命。”
眾人一聽,皆有些期待地目注著我。侯承遠則期待中略帶了些擔憂的神情,大概是怕我馬失前蹄,畢竟纖離的不確定因素太多。
我朝他一笑,策起纖離奔進場內,騎著它全速飛奔起來,只覺耳邊風聲大作,再聽不到別的聲音。一圈跑完,已經熟悉了纖離的速度和它的顛簸頻率,我輕撫了一下它的脖頸,開始在馬背上左右騰挪,時而抱頸側騎;時而雙手撐住馬鞍,作倒立姿勢,雙腿在空中隨意輕舞。
奔跑了一陣,感覺纖離的速度未變,跑動卻越發平穩起來,我開始嘗試做高難度的動作,單腿直立在馬鞍上,另一隻腳釦住馬韁向前高高翹起,身體快速向後彎曲,直至頭朝下雙手抓住馬鞍,保持這個姿勢騎了一會,我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做最後的動作。
我飛快地直起身子,與此同時一手迅速接過馬韁,身體前傾,單腿後翹,將馬韁用力咬在口中,展開雙手,作白鶴展翅欲飛狀。
我站在馬背上,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心中的緊張感早已煙消雲散,只剩騎馬帶給我的快樂。
我策著纖離直奔人群而去,眼見越來越近,我卻絲毫沒有減速,直至近在眼前時,我才猛然鬆口,坐回馬背,雙手緊勒住韁繩,纖離前蹄高舉,引頸一聲長嘶,直挺挺地在人群十步開外停住。
我甩了甩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定睛看向他們,見眾人或神情驚愕、或讚歎激賞地呆看著我,我鬆了韁繩,縱身跳下馬,整了整衣袍,俯下身子向眾人道:“奴婢獻醜了,望諸位公子切勿見笑。”
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
日漸西斜,眾人寒暄一陣後,三三兩兩四散離去。
我與侯承遠結伴而回,他嘴唇緊抿默默策馬慢行,我則隨在一旁偷偷打量他,他緊繃著臉,面色清冷,對我也是愛理不理,讓我頗感納悶,心想,難道是我得罪了他?細細回憶,平日裡雖經常與他有口舌之爭,卻也從未見他放在心上,今兒到底是怎麼得罪到他了?
幾次三番想逗他說話,卻始終被他冷臉相對。想到自己陪著笑臉,卻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頓生不滿,忍了一會,終是沒有按捺住,“你若不想搭理我,我走便是了!”
我一甩手中韁繩,正要策馬離開,侯承遠突然出手抓住我的手腕,好大的力氣!我定住纖離,轉頭瞪著他,“你拉著我作甚?放手,我要回去了!”
他驀地臉色一沉,冷聲道:“你如今好大的面子,大唐雲麾將軍的寶馬坐騎,說借就幫你借來了!”
“你什麼意思?”我猛地一甩胳膊,想要甩開他的手,他手下卻越發用力,緊抓不放,“什麼意思?大庭廣眾眉目含笑,好個郎情妾意!”說著,他又加了一把力,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後,感覺胳膊已經有些麻木,我猛然明白過來,他竟以為我與獨孤謀眉目傳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