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向你問起我?”

趙敢當搖頭道:“姐姐也知道獨孤公子的脾氣,風風火火的,連話都沒說上,就騎著馬走了。”

我“哦”地點了點頭,與他話別,提步回了寢所。

第二天一早,趙敢當便將野果之事向林牧監作了稟報,林牧監幾番斟酌之後,把採摘野果的事又交與了我負責。

哎!真是作繭自縛!不過也難怪,誰叫我是整個馬場最清閒的人呢!

“小柱,留心腳下!”

“磊子,幫小柱扶著些梯子!”

“大家都記住,就挑棗、山楂、蘋果、梨這些果子摘,其他顏色太過鮮豔的漿果莫要去碰,可能會有毒!”

“二牛,手腳輕著些,你這是砍柴還是摘果子呢!”

“……………………………………………………………………………………”

我一手叉腰,一手揮舞著從地上撿來的樹枝,對著眾小廝一陣指手劃腳,幽靜的林子裡滿是我的話音。

交待半天,覺著口乾舌燥、腰痠脖子疼,心中暗歎指揮別人幹活也不是件省心的差事,我揉著腰轉身向側立在旁的趙敢當討水喝。

趙敢當一臉愕然,緩緩將水袋遞給我。

我仰著脖子猛喝了幾口,瞅他一眼,“怎麼了,不認識我啊?”

他乾笑幾聲,搖了搖頭,張嘴還未及吭聲,就聽二牛在梯子上喊道:“芸兒姐,你今天怎麼像換了個人呀,跟我娘一樣!”

“你說什麼?!”我回頭薄嗔輕怒地瞪了他一眼,“我年紀有那麼大嗎?”

二牛連忙撓頭擺手,憨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芸兒姐,你跟我娘一樣兇!”

眾小廝一陣轟笑。

我叉著腰,比劃著手中的樹枝,指向二牛,剛欲開口想再嗔責他幾句,突然有人從身後伸出手來捏了下我的臉。

我身子略僵了片刻,心中騰地生出駭怒,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竟有人敢行如此輕薄之舉。

我滿面怒容,猛地回過身去,剛想呵斥,但看清眼前人時,怒意瞬時凍結在面上。

獨孤謀一臉壞笑,嘴角銜著根狗尾草,一手抵著下巴,正眼神慵懶地睨著我,這哪是大唐的果毅都尉,明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流子。

看著他這副流裡流氣的可笑模樣,心中暗樂,不禁駭怒全消。

我微一思索,臉色一沉,仍佯裝著怒容,厲聲呵斥道:“哪裡來的輕薄之徒,竟敢公然調戲宮女,來人!給我拿下!”

眾小廝一時愕然,誰也沒有動彈,只詫異地將目光投注在我們身上。

趙敢當困惑地看看獨孤謀,又看看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叫道:“姐姐,獨……”

我飛快地側頭向他使了個眼色,他面色一怔,馬上心領神會地收聲不語,憋笑著默立側旁。

獨孤謀眼底閃過一絲不解,“才半年不見,你就認不得我了?!”

我不理會他,依舊裝著不識他,腦子飛速轉了片刻,眼睛瞟過左右兩邊,停在二牛身上,他剛進馬場沒多久,應該不認得獨孤謀,而且身強體壯,看著有把子力氣。遂拿樹枝指著獨孤謀,對二牛道:“二牛,幫我拿下此輕薄放浪之徒,押去見林牧監!”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