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口諭,皇帝命沐晟全線考察元江的水文資料,並且發動民力疏通元江可以通航的航段。

雲南的地形地貌沐晟早已爛熟於心,皇帝這道旨意再明顯不過,這是要準備戰爭了,看來皇為了減少運輸損耗,很希望能夠實現水路運輸。

若是真的能夠實現水路運輸糧草,那對於征伐麓川可就是事半功倍。不過元江地處雲南,到處都是高山峽谷,水流落差極大,能夠適合通航的河段極少。

不過皇帝既然提出了水路設想,自己還是要盡力的去考察所有的河段,為皇帝決定採取哪種後勤運輸方式做參考。

朱瞻基也知道再西南的河流上搞水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然在後世能發展出茶馬古道都沒有發展出內河河運,可見這裡的河流有多麼的險要。

朱瞻基也知道走河運的機率非常的渺茫,可是若能夠有三分之二的運輸能夠依靠水運,那要節省很多人力物力。

在結束年終會議和預算會議之後,讓朱瞻基提心吊膽的宣德十年終於過去,新的一年新的氣象,由於新政的不斷推進,大明的稅賦罕見的翻了一番,達到了一萬萬三千萬兩銀幣。

這個稅賦的主要貢獻來自己江南三省,其次是北直隸與河南。今年的新政北方主要是推動山西、陝西、四川三省實現新政改革,南方主要推動江西、廣東、湖廣省。

宣德十一年,這一年大明朝主要賦稅區域的稅制改革便能基本完成,接下來國內主要矛盾就成了解決西南地區的土司問題。西南三省與四川一些土司集中地區,都要進行徹底的改革。

經過沐晟的詳細考察,元江無法承擔保證後勤運輸的眾人,不能使用水運,朱瞻基只能改用其他的方式進行後勤補給。

國內生產的糧食,除了就近的雲南貴州的糧食可以進行調運之外,其他地區的糧食堅決不允許向戰區調運,未來十年西南地區的糧食缺口全部由海外承擔。

不過現在海外的糧食富富有餘,整個南洋各個藩屬國,那個王國手中不握著大把的糧食等待皇家糧業去收購。

西南地區最大的問題不是有糧食就能解決的,而是要解決運輸問題。走陸路運輸就需要佔用大量的勞力,這個勞力的問題該如何解決。

若是新政之前還可以大量徵發勞役,可是新政規定勞役不出縣,想要進行這樣大規模的持久的後勤運輸,就需要一批專業的運輸隊伍。

綜合了各種方法之後,最後敲定了最終的後勤補給路線圖,所有南洋購買的糧食全部從紅河口改用平底駁船運輸,走紅河河道一直走到建水州,這段水路有些地方雖然不是那麼好走,但是還算勉強能夠通航。

駁船到了建水之後,後勤物資上岸改走陸路,運往各個地方。建水州地處大明西南邊陲,漢苗混雜居住,地廣人稀。

既然這裡將要建設大明的後勤中轉基地,沐晟這個雲南的軍事一把手,自然要親自坐鎮排程民夫、工匠修建糧倉、庫房,以備糧食物資存放。

小小的建水州一下子湧入這麼多人,瞬間帶動了這個邊陲小州的經濟,新上任的建水州州判是政務學堂第二批學員中的佼佼者,名叫劉承江,乃是蘇州府吳江縣人,乃是宣德九年的進入山東政務學堂的學生。

他的父母便是第一批相應新政交稅的積極分子,做為積極分子,他被特批進入政務學堂學習,本來應該是三年的課程,可是因為新政的展開,哪裡有三年的時間可供學習的,兩年不到便被安排到了建水州任州判。

雖說只是州判,可實際上這建水州就沒有知州,這劉承江一來還沒等適應工作環境,便成了一把手。

不同於內地,有各種的佐貳官幫著處理各種瑣事,在這裡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兩年政務學堂劉承江可沒有白上,在這種無人可用,而且漢苗混雜極易發生摩擦的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施行軍管。

上任沒多長時間,劉承江就摸清這個地方,比起內地做官的勾心鬥角,這裡當官其實非常容易,土民與漢民之間的爭鬥最主要的就是不公平交易造成的。

一些商賈總會故意壓價採購土民手裡的山貨,明明很值錢的東西商人卻聯合起來故意壓低價格,土民從山裡費力背出來的山貨若是賣不了就只能揹回去,結果就是累個半死還沒有錢,只能被迫接受這種聯合起來的盤剝。

不要以為這些商賈都是漢人,土人商賈也有很多,他們大多都是土司的代理人,俗稱白手套。

然而長久下來,土人的怨氣不會撒在土司身上,而是會撒在官府身上,土人會認為是官府盤剝他們。

將市場都調研的差不多的時候,劉承江出手了。他親自跑了一趟昆明找到沐晟跟他借了兩個百戶的官兵,沐晟本來對於這樣一個小小的州判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可是當聽說這個新上任的州判是新學堂出來的官兒,沐晟改主意了,不但親自接見了劉承江,而且還是從他的侍衛中撥給了他兩個百戶。

有了這兩個百戶的兵力,劉承江有了底氣,開始他進入官場後的首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