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買地的時候,與農林漁牧局簽訂的土地買賣契約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寫著土地不得撂荒,連續兩年土地撂荒,農林漁牧局將收回土地。

這個時候趙明府可就成了他們唯一的依靠,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們的土地種上莊稼。

“明府!我等可都是您的治下之民,您可不能不管我等的死活啊!”眾人不斷的哀求趙豫,請求官府的幫助。

趙豫被纏的沒有辦法,冷笑一聲道:“本官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們將買來的土地全部耕種。就是不知你們是否願意?”

“只要能讓我等將這地耕種上,不讓我等賠錢,什麼主意我等都願意。”

“本官聽說山東施行農場耕作方式,一千畝的土地所需要的人力比將土地佃租出去的少很多。而且這農場是施行大規模統一耕種,便於統一管理,能夠大量的使用機械耕作。”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這肯定還得繼續花錢採購耕牛種子,以及耕種的各種機械,這又是一筆的費用。

可是這個時候趙豫給他們出的主意已經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們只能滿口答應並且向趙豫詢問,這新式的機械在哪裡能夠買到。

“在上海工業區就有專門生產農機的工廠!你們若是有意採購,老夫可以為各位引薦。”

“多謝明府,不過即使是使用機械我們自己負責耕作,那也需要人手啊!”

“這農場與佃租土地的最大區別就在於農場是你們自己要負責經營管理,你們要監督管理土地的耕作情況,耕作成什麼樣都需要你們自己負責。

而佃租的方式,倒是不管收成如何你們都能掙錢,這種方式是把風險都轉嫁到了佃戶身上。佃戶本就一貧如洗,你們還在想方設法的盤剝,真不知你們的良知何在。

你們經營農場的方式採用的僱工模式,所有在你的農場耕作之人,都是你們的工人,你們需要每個月付給勞工薪水。

勞工的薪水每月不得低於六百文,哪個農場主給勞工發放的薪水低於六百文,將會受到官府的翻倍處罰。”

“明府!為何要規定最低薪水,只要能僱到人,主家出多少錢那是主家的本事,這最低薪水可是非常不妥,這不是限制主家的盈利嗎?”

“本官告訴你們,這是朝廷新政的鐵律,一旦發現有僱工者違反這一條,將會受到嚴懲。你們是朝廷的子民,那些貧苦人也是朝廷的子民,朝廷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利益不受損害。”

眾人知道這農場之事已經不能耽擱,耽誤了下種,今年的秋糧可就荒廢了。可是一想到如今的新政處處限制士紳大戶得利,心中就無比的憤懣。

然而抗稅之人的下場又讓他們心有餘悸,誰也不敢明著再與新政作對,只能徐徐圖之。

有了蘇州府的榜樣力量,整個南直隸的新政推行開始變得順利起來,一邊是大軍壓境剿匪,一邊是新政官員駐村清丈土地。士紳大戶已經無人敢於對抗,生怕被官府扣上一個通匪的帽子被官兵給剿滅了。

朱瞻基倒是沒想到,剿匪的行動給了士紳如此大的壓迫感,間接的幫助了新政的順利進行。

——————————

由於混天蛟歪打正著的要求,竟然讓他們的船隊奇蹟般的躲過了海軍的搜捕,船隊穿過了嵊泗列島,開始逆風向南航行。

混天蛟是第一次深入大洋,看著海船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的恐懼,若是在這陌生的大洋裡,迷失了方向,是不是就會葬身於這茫茫大海之中,屍骨無存。

儘管心中害怕,他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臨走時血洗的一個莊子,再返回大陸,估計官兵已經布好了落網。

逆風只能側帆走之字形航行,這樣的航行每天走不了順風一半路程。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在海上漂了十幾天,負責瞭望的水手發現了對面遠處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船隊。

混天蛟聽到稟報嚇得魂不附體,馬上就下令船隊掉頭逃跑。對面的船隊早就發現了他們,不過對方的海船是大明私人海船最常見的福船形制。

本來以為這就是一支出海的貿易船隊,走到這裡估計是偏航了。可是沒想到隨著雙方距離的靠近,對面的福船居然想要逃跑。

船隊的瞭望手立刻將情報傳遞下去,站在甲板上的是一名身穿大紅蟒袍,面色黑紅,頜下無須的漢子。

漢子收到彙報,馬上下令道:“派出五艘快船,給咱家抓住他們,這幾條小船肯定有鬼。”

很快幾艘五百料的快船就超過了船隊追了上去,海上的追逐那就是比拼誰的船快。民間的福船哪裡比得上大明海軍的制式快船,不到兩個時辰就被快船追上,當撓鉤抓住了對面的船舷,混天蛟知道已無倖免,下令放棄抵抗。

幾天後混天蛟等人全部被帶到了定海大明海軍總部,船隊依次停靠在碼頭上之後,為首的蟒袍漢子踩著跳板踏上碼頭,看到前來迎接他的一位與他一樣沒有鬍鬚的老人。哈哈大笑道:“候兄!身子骨還硬朗吧?”

“咱家還能為陛下再賣命十年!”

“候兄這話陛下最愛聽,咱們這位天子可是對大海情有獨鍾!”

“景弘老弟!這大海大有所為,以後不說別的地方,就是整個南洋的親藩貿易,就是一個很大的市場,沒有強大的海軍,如何震懾蠢蠢欲動各家親藩。”

王景弘也是非常認同的點頭,兩人坐同一輛馬車回到海軍總部,在路上王景弘說了在快到定海的攔截住了一夥人,急著趕路還沒來得及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