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焰低喝一聲,周圍安靜下來,他抓著程北沐來到內殿,將程北沐一把扔到鋪滿獸皮的地毯上。

程北沐喘了幾口氣,慢慢緩過神來,抓住冥焰的腿想坐起身。

他卻像極其嫌惡程北沐似的,將腿挪了開來,一把拍掉了程北沐的手。

程北沐只好躺著,自嘲的笑:“這麼厭惡我為什麼不乾脆把我殺了?難道真如你的手下所說,要將我一身修為奪取?”

冥焰低下頭,染血的黃金面具殺伐而冰冷,眼部孔洞間,隱約透出點點琥珀的光暈,像鑲嵌在面具上的一對金石。

程北沐情不自禁地想著,冥焰面具雖看起來恐怖,但瞳孔竟然和小可憐一模一樣。

可惜了,他對小可憐的身形體態過於瞭解,冥焰除了這雙眼睛像小可憐,其餘的和小可憐大相徑庭。

腦中徘徊著這念頭,程北沐竟看著他的眼睛一時失神,見他將桌前一瓶酒壺遞給自己,才如夢初醒。

程北沐心想這冥焰倒還懂點禮節, 沒有虐辱俘虜,便接過酒壺, 爽快飲了一口。勁烈的酒液穿腸而過, 在肺腑燒了起來,程北沐咳了一下, 抹了抹嘴:“我不善飲酒。”

冥焰沒有答話, 低哼一聲,似感到不屑。

程北沐心下挫敗不甘, 不想被他小瞧了去, 便接連飲下幾大口,將酒壺扔出了門外,不經意瞥見那鬼紋小個子站在門口,一雙碧眸灼灼地瞧著他, 那神態讓他想起少時的小可憐。

半年了, 葉思瑤已經成為程北沐心裡不為人知的一道疤,時而隱隱作痛。他到哪裡,那裡都有他的影子,讓他止不住的去回憶他們舅侄在一起時各種歡樂的時光。

“嘿,仙道宗主,你老盯著我看作甚?莫不是看上我了?我叫冥煞!”

冥煞說著一路小跑來到殿內,猥瑣著笑著要來摸程北沐細皮嫩肉的臉蛋。

嘩的一聲,一個酒杯朝他腳下砸來。

“大哥,你要不要對我這麼兇?不想分享美人兒直說了嘛!”冥煞抱怨連連,掃興的繞到另一側去。

程北沐不知這是不是因冥焰還對他保有幾分尊重,抬頭看向他,他卻將那把黑色長劍橫在膝上,細細擦拭起來。

這冥焰該不會是個啞巴吧?怎麼一句話不說?

不對,將自己擄來的時候,明明是說過兩句話的,看來他是不想跟自己說話。

程北沐頓時坐立難安,試探問道:“你不想要我的命?想拿我和仙界談條件?”

他擦刀的手一凝,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程北沐心裡一鬆,既然他不打算殺自己,這就是萬幸的好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剛好趁被俘虜這段時間,好好查查小可憐的下落。

“依我看,我當著這麼多修仙者的面跟你走,已經讓仙界蒙羞,他們肯定會為了挽回顏面,把我救出去的。所以咱兩最好能促膝長談一下,找個雙贏的政策……”

他說著說著,嘴忽被一隻手捂住。

像是嫌程北沐囉嗦,冥焰一隻手捂著他的嘴,一隻手繼續擦刀。

好好跟你說話,居然嫌我囉嗦?

程北沐心頭火起,想伸手便去揭他的黃金面具,卻被他一把擒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