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沐你沒事吧?”胡松詫異的看著他:“你該不會喝多了,羊癲瘋了吧?”

程北沐趴在桌上,頭枕著手臂,牙縫裡吐出一個字:“疼。”

“哪兒疼啊?”胡鬆手搭在他肩膀上,關心的問。

程北沐不說話了。

胸口疼,心絞疼,毫無預兆的疼,卑鄙無恥的疼,特別特別的疼。

“可能是牙疼吧。”葉思瑤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幫他解圍,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北沐哥前幾天說他長智齒呢。”

“十八歲就長智齒?這麼早熟?”胡鬆放心下來,抓了把花生嚼著。

之後幾個人又喝了一會兒,程北沐就一直趴著不動,偶爾抬起頭喝兩口酒,然後繼續趴著,直到把自己喝的全身器官都麻痺了,心就不疼了。

吃完門口結賬的時候,辛薇說要去趟廁所,等她走後,胡松盯著葉思瑤光溜溜的脖子問:“哥們,你真不冷?”

葉思瑤縮了縮脖子,笑的有點憨:“冷啊,當然冷,但在妹子面前不能丟了……欸?北沐哥你去哪裡啊?”

他看到程北沐突然轉身,拔腿就跑。

胡松和葉思瑤一直跟在後面追,但程北沐跑的特別快,不一會兒人就沒影了。

“我操!這個程北沐是長跑冠軍嗎?”胡松喘著粗氣,四處張望:“他該不會喝多了大街上耍酒瘋吧?”

葉思瑤指著左邊的路口,冷靜道:“我們分開找吧,我去那裡。”

他在街道喊了半天,終於在一家百貨超市門口看到了程北沐。

程北沐蹲在地上,懷裡抱著一個黑色塑膠袋,神情呆滯。

葉思瑤長長舒了口氣,走上前揉了下他亂糟糟的短髮:“北沐哥,你下次能不能打個招呼再跑啊!我真的快跑岔氣了!”

程北沐木然的抬起頭,盯著他裸露的脖頸,口齒不清的問:“你的脖子……冷嗎?”

葉思瑤一愣,撓著頭回應:“還行吧,跑了半天,還挺熱的。”

“那就是說,一會就冷了。”

程北沐說完從袋子裡取出一條黑色圍巾遞到他面前:“給你。”

葉思瑤詫異的接過圍巾,又看了看他手裡的袋子,不可思議的問:“你該不會是跑去給我買圍巾了吧?”

“嗯。”程北沐又從袋子裡取出一條藍色塞給他:“圍上吧,不然你會感冒的。”

“不是,給我一條就夠了。”

“你拿著吧。”程北沐說著,翻過袋子,將裡面的圍巾全部倒了出來,暈乎乎的抬頭看他:“這些……都是你的。”

葉思瑤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地的圍巾,各種顏色,各種款式,有厚的,有薄的,甚至還有兒童款……長短不一,總共有十幾條之多。

“你……”他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了。

程北沐蹲在地上,大概是神志不清了,突然間眼眶就紅了:“你幹嘛要把圍巾給她?你自己不冷嗎?你那麼心疼她,別人心疼你怎麼辦?”

他說著說著就把頭埋在膝蓋裡,帶著哭腔,不停重複著同一句話——

“別人心疼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