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乾怒吼一句,腦海中回憶起紀陽先前在南林煙雨宮中,所行的種種。此刻紀陽已經走上歪路,定然不能留其性命。

說話間,常昊乾手上慢慢發力。紀陽終於遭受不住,吃力的用手去扣常昊乾的手腕——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應該,快出現了吧?怎麼,難不成真的要看著這小子死在眼前麼?”

渡生眼神玩味的看著下方被常昊乾捏住脖子將死的紀陽,自言自語一句。聲音微不可聽,向絕並沒有察覺。

紀陽被常昊乾捏住脖子,眼前金星越來越多,由白轉黑,只覺得死亡就在眼前。心裡也深刻的知道,如果常昊乾再用點力,自己可能就會真的斷氣。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渡生猛然抬頭,連帶著陸震和寧晨昕也抬頭看向遠方的天際。一股並不凌厲的氣勢,但存在感極強,出現在遠方。

正如這朝陽一般,給人帶來希望。

“終於來了麼?我可是很期待呢!”

渡生話音一落,一道讓紀陽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常拳皇,切莫著急,不要中了他人的奸計。”

這聲音正是渡心!

一道仙元力自天際而來,直直照向紀陽,宛如黑暗中的一線光明,將紀陽帶出痛苦的深淵。

紀陽只覺得身體被強大的力量包裹住,掙脫了常昊乾的鐵腕,不禁大口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就在剛才那一刻,紀陽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看到了死亡的黑暗,那是一種足以讓自己道心泯滅的恐懼!

眾人抬頭,只見遙遠的天際,渡心身著樸素的僧袍,比渡生乾淨整潔得多,踏空而來。

所有人都可以確定,如果不是此刻渡心凌空而立。隨手便從常昊乾手中救下紀陽,只會認為他是世俗中一個普通的和尚罷了。

“你既然要引我出來,又何必做這許多?如此多的殺孽,終有一天,會報應不爽。”

渡心雙手合十,紀陽身形已經緩緩飛至身旁,雙目平靜的看著對面的渡生和向絕。而常昊乾也只是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紀陽的背影,便迅速拉開和陸震的距離,回到寧晨昕身旁。

“多謝大師搭救,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紀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調理了一下氣息,語氣中是劫後餘生的心悸。

“小友,許久不見,境界又高明瞭許多。”渡心雙手合十微微點頭:“稍安勿躁,等貧僧了結這邊的事,有些話想要問與你。”

說完,又看了一眼下方的寧晨昕,語氣溫和:“寧劍主,別來無恙。”

寧晨昕點點頭,眼神示意。

渡心說完看著渡生:“按理來說,貧僧應該稱呼你一句師兄才對,如此的精心設計,不過為了引貧僧現身,倒是有些煞費苦心了。”

紀陽聽到這話大為震驚:這黃袍僧人,居然是渡心的師兄!

場中所有人都捏了把冷汗,包括寧晨昕和常昊乾。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渡心和渡生就是在場最強的兩個人,他們之間戰鬥德勝負,直接決定了雙方陣營的生死。

渡心勝,則烏央城亡,渡生勝,則媚花教亡。

渡生不以為然,踏前一步,臉上有些譏諷:“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多費些功夫又有何妨?我本來是想等那老傢伙現身的,不過沒想到是他的徒弟來了,也罷,只要得到你的記憶,不怕得不到無量蒼生手!”

說話間大手一揮,向絕便被一股大力彈開,身形朝著下方落去。

紀陽也聽到渡生一番話,暴躁而充滿殺氣。等等!無量蒼生手!

猛然間,紀陽想到了自己先前身上的那本母親給自己的神秘經書。在蘇家後山之時,封面多了一個字是“無”,經歷了雪潮之山大戰後出現的“量”,在煙雨宮這本書保住南薏茹性命之後出現的“蒼”,以及經過玄安大戰之後,時至今日已經消失不見。

“無量蒼,無量蒼生手。這,難道有什麼聯絡?”

紀陽只分神了一下,便看見向絕朝著下方落去,心中一緊——這傢伙的性命,直接決定了鄒泉的生死。不過好在陸震眼疾手快,一抬手,仙元力便已經控制住向絕,讓其不再下墜。

“大師……”紀陽想賭一把渡心能夠打贏其師兄,便要將鄒泉被惑魂蠶控制的事情和盤托出。後者微微搖頭,隨後又點頭,淡淡說道:“小友,無需多言,見機行事便可。”

語氣之中也多了些凝重,想來這黃袍僧人,也不是什麼善茬。就連在紀陽心裡無所不能的渡心大師,也面露難色。

紀陽聽完不再說話,體內真氣瘋狂運轉,讓身體來到了一個絕佳的狀態。雙拳緊握,氣勢爆發,只能渡心和其師兄動手,自己便要去解決向絕。

“渡生,師父為何與你取這法號,你難道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