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顧朝面前,她糯糯發抖,不敢再驕橫。

意識到自己不在的一段時間裡可能發生不少事,顧朝整個人惶恐不安,他怕了。

“你是我的。”顧朝緊緊將她抱緊懷裡,下顎抵在她肩頭,強勢霸道中,又有一點小無措:“人是,心也是。”

如果再讓我聽見你為他說情,我一定打死他。顧朝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

“嗯!”魏嵐點點頭,緊緊提起的心漸漸放下,然而下一刻,又猛然提起。

魏嵐猛地搖頭。

顧朝剛剛彎起的唇角因緊張緊繃,以為剛才舉動嚇壞了嬌氣的姑娘,想將人推開檢視情況。

魏嵐那條完好瘦弱的胳膊,卻緊緊環住他的脖子,不肯放開。

“怎麼了?剛才是我不好,嚇壞了嗎?”顧朝有一瞬間的慌亂,繼而輕聲誘哄。

魏嵐動作微微頓了頓,依舊搖頭。

她緊緊環住顧朝的脖頸,流淚的眸哀求的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從地上爬起,正用漆黑槍口對著顧朝後腦的男人。

不……不要啊。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魏嵐摟進顧朝脖頸的手上移,按著毫不知情的顧朝的腦袋,緊緊壓向自己,試圖用她幾寸大的掌心護住顧朝。

女孩熟悉精緻的面孔上爬滿驚恐,一雙烏黑清澈的桃花眸落著滾燙的淚。

一滴一滴熾熱的像火球。

又像是刺骨的冰刃,狠狠落在衍邑的心口,紮在他的心尖。

那樣疼。

明明知道她不是她,明明想好了要報復她的。

可是,當看到她為了顧朝,向他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衍邑踉蹌一步,一顆心彷彿千瘡百孔,痛得令人窒息。

曾經以為退讓是一種包容,只要包容一點,再包容一點,他的姑娘就能回來,卻沒想到,反向將她推離自己更遠的距離。

她回不來了。

或者說,他記憶裡的姑娘,永遠不會回來了。

明知道她已經不是她,可是心裡,還是痛。

真的好痛。

左肩後背傷口裂開,他歪歪站在那裡握著槍。

只要,明明只要輕輕釦動扳機就可以了。

可是那張臉

那張臉啊。

那張熟悉的臉帶著傷人的神情,滿眼陌生恐懼、甚至是哀求的看著他。

他怎麼下得去手?

衍邑胸口情緒翻騰,拿槍的手隨之顫抖。

心痛難以言喻,那種痛苦自心口蔓延全身,頃刻間,衍邑只覺得周身氣血倒流,太陽穴突突地,連耳朵也開始鳴響。

胃裡就像有好幾隻手在攪,苦水陣陣上湧,刺激的他想吐。

可真當他弓腰要吐時,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她的軟弱,她的哀求,是傷他最狠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