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奎接過鑰匙,卻沒急著走,“這、衍副局,我知道你狠照顧紀技術員,但是H省冬天溼冷,縣裡不跟鄉下一樣少柴火,沒有爐子怎麼過得去?”

冷不說,爐子都沒了,上哪吃飯去?

總不能天天上國營飯店不是?

要真那樣的話,外頭指不定怎麼說他們衍副局呢!

衍邑狹長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不耐煩擺擺手。

張曉奎不敢多說,只好照辦。

張曉奎剛走,衍邑又想起顧三德說的那事兒,他擺手喊來兩位警員,將事情囑咐一遍,讓他們去辦。

吩咐完後,衍邑擺手,其中一個警員會意離去,還有一個警員卻站在原地不動。

衍邑心裡沉下一口氣,不悅望去,是個熟面孔。

衍邑剛專業回來的時候,局子里正處理這位“前探長”的爛攤子。

衍邑從懷裡摸出一根菸銜在嘴邊,有“嚓”的一聲擦著火柴,將煙點燃。

修長食指與中指夾著煙輕輕在桌邊敲了敲,衍邑吐出一口煙霧,眯著眼睛看向對方,“說吧,什麼事?”

李航獻媚笑了兩聲,道:“衍副局,前兩天局裡新關押進來的那位知青,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李航說的是丁茂茂。

衍邑輕輕點頭,“她都交代了?”

“沒、還沒。”李航搖搖頭,有些光禿的眉頭皺在一起,“按照張曉奎同志帶回來的筆錄來看,這位丁知青將偷盜一事前前後後都交代差不多了,至於殺人……她還是堅持一開始的態度,拒不承認。”

說到這裡,李航稍稍停頓一瞬,繼續道:“還有,那女人有些瘋,說要見您……”

“嗯。”衍邑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吐出一口煙沒有動作。

面前煙霧繚繞,衍邑不為所動,只斜睨了李航一眼。

衍邑身上氣勢凌厲,加上臉上的傷,冷冷一眼更顯得兇悍無比。

李航登時喉嚨滾動兩下,心裡叫苦不已。

這種犯人吵著鬧著要見局長的事情是常有發生。

如果局長真的見,只怕每天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了。

李航知道這件事說出來有多麼愚蠢,可是沒辦法。

侄女家裡逼的緊,非讓他把人弄出去,要不然天天上家裡來鬧。

李航雖然也想早點把這事兒個辦了,但他現在已經官降幾級,只是個小小的警員,要真想把人弄出去,還得眼前這位點頭才行。

“這、這個,衍副局,還有個事,就是吧……”想到家裡的鬧心事,李航又腆著臉笑了笑聲,諂媚道:“我、我有個侄女,前陣子因為犯了一些小事被收進了咱們局裡,到現在也關了兩個月差不多三個月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您……您看是不是……”

找個時間什麼的,把人放了?

李航點到為止,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