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又把這事兒告訴了曇雲師太,師太說:“我們殺了這麼多人,是該把這戰場打掃乾淨,我看這滿城裡的死屍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多具,還真得多找人手來處理這些死屍。這裡也沒什麼事,有惠一大師和隱娘在這兒照顧就夠了,我也跟你去找人。”

兩人和惡風一塊去找人幹活,先前說好的那幾個人,見紅線回來,忙迎上前,此時他們的身後又多了幾個人。

“怎麼樣?幾位大俠,咱們什麼時候幹活?”領頭的一人有點等不及了。

“找來人就開始幹,每人給你們十兩銀子,找二三十個有力氣的就行。”紅線告訴那個領頭人,聽說每人十兩銀子,那幾個人的兩眼都瞪得溜圓,張著大嘴說不話來。

不一會兒那個人就找來四十多人,紅線和曇雲見來了這麼多人,忙叫來那個領頭的。

“怎麼來這麼多人?哪有這麼多銀子給你們。”曇雲責備那個領頭人。

那領頭的見曇雲生氣了,忙陪著笑臉解釋到:“是小的不對,小的一說每人十兩銀子,他們都爭搶著來幹活,這些人也都是窮怕了,都想來掙點辛苦錢,要不,大人就少給他們一點。”

“師父,就讓他們先幹活吧?”曇雲見此情景只好點頭同意。那個領頭人見事定下來,便回頭給那四十多人分配活,那些人回到家裡取來工具後,就開始處理那些死屍。

他們做成簡易擔架,然後把屍體抬到離城關外半里地遠的一處亂墳崗,再扔到沙坑裡,連埋也不埋。

領頭的對曇雲和紅線解釋到:“對這些無人認領的屍體,我們都這樣處理,這有點像吐蕃人的‘天葬’,到時候野狗和禿鷲就會來吃掉這些屍體。如果吃不光,那大漠的熱風也會把屍體風乾,到最後什麼也剩不下。”兩人聽了有點毛骨悚然。

那些人足足幹了兩個時辰,才把那些屍體處理完。這時天己經大亮,惡風也到阿姣那裡把銀子背了回來,交給了那個領頭的。

紅線又問那個領頭的,怎樣能儲存好屍體,不讓它腐爛。那人告訴紅線:只需裝在簡易的棺材裡,然後放在通風的房子裡就行。他又說:因為這大漠地方,氣候乾燥,所以屍體能儲存完好,只是時間長了,屍體會因脫水變得乾癟一些。

聽了那人的解釋,紅線和曇雲都認為這樣附合她們的要求,兩人告訴領頭那人,給他五十兩銀子,把阿奼的屍體儲存一年,到時候有人會來將屍體取走。

領頭人聽說能得到五十兩,頓時喜出望外,他又叫來幾個僱工,找來一口簡易棺材。他們跟著紅線和曇雲來到阿姣那裡,此時阿姣還在那裡哭泣,見幾個人抬著棺材來,她哭得更傷心了,閣陂只好上前勸解徒弟。

裝阿奼屍體的棺材存放一間舊房子,那房子通風很好。紅線和阿姣向那領頭人反覆叮囑要保護好屍體,那人連連點頭答應並向兩人保證後,紅線便去惡風手裡要來五十兩銀子給了那個領頭人,那人千恩萬謝後便回去跟那幾個僱工分銀子去了。

就在幾個人忙著處理那些死屍之時,隱娘跑來告訴他們:妙玄、常世雄、雲童他們三人都己甦醒過來,幾個人聽了都很高興,只有阿姣高興不起來。見此情景,隱娘知趣兒不再說下去。

這工夫兒,中毒甦醒過來的三個人在惠一大師的陪伴下來到紅線和曇雲身旁。紅線迎上前去,見師父和師叔常世雄,還有師兄雲童三人的身體己恢復過來,心是很高興,但又不敢過分表露出來,怕惹娘傷心再哭起來,到時候又得勸半天。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上路了,我己打聽明白,穿過嘉峪關後有兩條大道,一條通大唐;一條通往南詔和吐蕃,大夥兒說我們走哪一條路?”曇雲徵求眾人的意見。

“師父,我們先護送阿姣姨去南詔吧?”隱娘見眾人不吱聲,便搶先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與紅線情同姐妹,見阿姣姨很傷心,就想先送她回南詔。反正她和師父也不著急,師徒倆兒什麼時候想回山,駕起輕功來不過用一天的工夫,再說隱娘也不想這麼快就與紅線分手,她在外邊還沒玩夠呢。

曇雲師太見徒兒如此懂事,她也感到很欣慰。其實她哪裡知道,徒兒是捨不得與紅線分手,又不願隨師父回山;在山裡,整天不是習武就是練功,過著孤燥無聊的生活。

常世雄也贊成去南詔,其他人聽了也沒有異議,見師弟嚷著去南詔,妙玄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她的目光不由得在師弟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轉向了別處。

其他人都無所謂,對去南詔沒有異議。於是曇雲和紅線便招呼眾人將把東西裝上,惡風和常世雄等幾個男人馬上動手,很快就把那些羊皮口袋放在馬背上。

臨上路時,阿姣又跑到存放屍體的屋子裡去最後再看一眼阿奼,紅線緊隨她孃的後邊。當看到阿奼的屍體被安置的挺好時,阿姣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那間房子。

踏上了去南詔的大道,眾人的心情開始放鬆下來,危險、危機、陷井等各種遭遇都己過去,他們這幾天所遭遇的一切恐怕一輩子也難以碰到。

此去南詔的路上不會再有大的風險,夏侯天龍己死,毒龍幫也煙消雲散;崆峒法王己死,剩下無量法王一人也元氣大傷,再無力與他們廝殺;靈鷲上人也逃回自己的老窩去了。

但是曇雲和紅線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是啊,這幾天戰死了好幾個人:無極老祖、軒轅公、沖虛真人、靈虛子、魔障大師、丁老伯,現在又加上個阿奼公主。

馬隊沿著大道慢慢地走著,大夥兒的話都很少,難得有這麼平靜的時候。也許因為那幾天不停地奔走,不停地廝殺,讓眾人的神經有些麻木了,現在,突然間緊張的日子過去了,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等待可能到來的各種危機和危險了,這反而讓他們有些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