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宗安道人說到最後,柳元正遂也陷入回憶之中。

他的腦海裡湧現出了昔日嘉業地仙在兩界山前的出手,那縈繞在老仙身周的玉光清輝。

恍惚間,少年回過神來,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已聽出,自家大師伯這番話,仍舊有言外之意,此刻便也不搭茬,只是端起玉碗輕飲了一口茶,靜待師伯的後文。

“元易,我儘早得到的玉簡傳書,明日,太華仙宗正瑜道子,前來吾宗拜會。”

聽得此言,柳元正隨即苦笑,緊接著搖了搖頭。

“師伯,您便是見不得師侄我忙裡偷閒,也不該派這活,昔年我與那正山道人的恩怨,師伯也是知道的,如此再相見,豈非是徒增苦惱?便是關乎遁法修持,天底下總也不止有這一條路,想來正瑜道子也是不願見我的,還是換人罷。”

話音落時,卻見宗安道人忽地取出一枚玉簡來,放到柳元正的面前。

“元易,你當師伯想給你添堵?不說天底下豈有過不去的因果恩怨,更何況,正瑜道子此番拜山,本就是衝你來的,昔日兩界山前的那番承諾,難不成你忘記了?”

宗安道人說話間,柳元正已經探出神念,將玉簡中的內容一掃而過,復又經了師伯提醒,才稍有恍然。

“師伯是說那由太華仙宗做東道,召開的玄門法會?當日兩界山前,也沒定下準確的時日,怎麼這般急切?”

越是明白了內情,柳元正這會兒反而也發睏惑。

宗安道人收起玉簡,大有深意的看向柳元正這裡。

“正是要定下甚麼時候召開法會,正瑜道子這才要見你一見啊!”

“師侄這會兒更糊塗了,這又是甚麼道理?”

“好教元易你知曉,氣運之道,本就縹緲難測,昔年丹宴聞法七友,到底根底在仙鄉玄青仙域,日後便是太華法會上重聚,也難能壯多少些氣運。

你我都不是修神道的,這背後的道理師伯我也難給你說清楚,大抵而言,倘若這法會寡淡,增的氣運便也稀薄;倘若這法會上有甚雅談,或是大好事情,自然氣運便也增的多些。”

“那……這和師侄我又有甚麼關係?”

“旁的甚雅談,或是大好事情,都是難定的事情,天曉得彼時法會開成甚麼樣子,可唯有元易你,你是要自開一脈的人,此時經得昔日瑤臺丹宴,自是中土皆知,練氣境界時,你創十方道功,築基境界時,你書《崑崙天心雷道經》,這豈不是大好事情?”

聽到這裡,柳元正已經徹底恍然。

迎著少年的目光,宗安道人再度點頭,言道。

“玄門同氣連枝,師門的意思,自然也是願意在這一點上幫一幫太華仙宗的,但這到底是你的事情,故而太華仙宗遣道子拜山,為得便是問一問你的意見,倘若你這裡也方便,願意應下,至於怎麼談好處,便要看你見了正瑜道子之後,怎般分說了。”

“如此,倒是要見一見正瑜道子,好生與她談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