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

柳元正推門而入的時候,綺萱師姐正坐在竹椅上,捧著一部道書慵懶的翻閱著,她身前的書桌上,正擺著那支儲物袋。

少年臉上仍舊洋溢著笑容。

他緩步走到綺萱師姐身側,坐在另一張竹椅上,伸手將那儲物袋拿起,放在掌心掂了掂,與此同時,神念已經自眉心探出,沒入儲物袋中,將內藏諸般,一覽無餘。

正此時,綺萱師姐將手中的道書放在桌上。

攤開的書頁上,繁複至極的篆紋彼此勾連,似雷篆,似陣紋,似秘法。

綺萱明媚的雙眸望向柳元正。

“說好回來是為了休息的,偏除了第一日,就沒怎麼見你在洞府裡待著,不是去金章院,便是往主峰去尋宗安。”

聽得此言,柳元正也只是無奈笑笑。

“沒辦法的事情,誰教我做了這道子首席,又正是師門弟子字輩交替的時節,許多事情,缺了誰都行,卻獨缺不得我。

今日赴宴,乃是吾嶽霆峰一脈元字輩的道子們首度相聚,日後都在天門峰修行,先見一見,日後幾十年共事,彼此別太生分才是。

四處奔忙便也在這幾日間了,其餘四峰道子的擢升,與我便沒甚麼太大幹繫了,要見面也是等召開法會的時候了。”

說罷,柳元正便也學著綺萱,慵懶的依靠在竹椅中,懶洋洋的舒展著雙臂。

再看綺萱師姐,聽得柳元正便要閒下來了,臉上的笑容也更盛了許多。

她似是想到了甚麼,忽地又開口問道。

“如今這天門峰是你們元字輩道子潛修之地了,你既仍舊佔了我原本的洞府,可要換個名稱?這綺雲洞的名字是我起的,你若用來,未免太秀氣了些。”

聽得此言,柳元正先是一怔,沉思了數息,隨即搖了搖頭。

“我倒未思及此事,不過想了想,還是不換了罷,秀氣不秀氣,一任道子的顏面,也不是從洞府名稱上掙來的,況且師姐也在洞府中潛修,真真計較起來,合該是師弟我金屋藏嬌,這是咱們私下裡的趣意所在啊……”

說話間,柳元正已經捉住了佳人的玉手,指肚輕輕地摩挲著她嬌柔的肌膚,揉捏著指節。

這是少年從為綺萱護法修煉太陰煉形之時便留下來的習慣了。

只是那會兒,師姐的手握起來冰涼刺骨,此刻的觸感卻溫潤如玉。

綺萱的臉上浮起淺淺地緋紅,掙了掙,卻沒能掙開,便也由他去了。

如此敘了好一會兒閒話,綺萱的目光方才重新落回到桌面上的道書。

“元易,你定好了那丹丸的第二煉術法?”

柳元正點了點頭,提及正事,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斂,變得嚴肅起來。

“手札師姐都看過了?”

“嗯。”

“從五行到陰陽到混沌,這便是勾勒在結丹境修法背後的脈絡,以此而論,這第二煉的術法,也該在五行雷法的範疇中,以一二煉為根基,直至第三煉神通,將五行雷道推演至絕巔!至於本身的術法選擇上,也算有諸多,玄門正統雷法,左道旁門修法,都在其中,然則思來想去,還是五相元明雷印最為適合。”

說話時,柳元正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那道書上,凝視著那翻覆至極的咒印。

“一煉天心玄冥咒,為殺伐術!二煉五相元明雷印,為護身法!三煉神通,當選遁法!如此,方能將結丹境界九煉的繁複多變體現出來!使我可進退有據,遊刃有餘!”

“師姐,無需擔憂,丹丸不入腹,一切便有推倒重來的可能。”

“咱們註定要走同樣的仙途,這回是師弟走在你前面了,你已煉得了五靈元珠,八寶玄雷池也好,九竅鼎霄紫金丹也罷,都會是師姐日後要走的路。”

“這一次,是師姐為我護法,見證我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