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師兄。”

正此時,遂又聽得一旁竹椅中的柳元邱繼續開口道。

“元正。”

“堂兄?”

“今日說要求你一事,便是為了這個孩子,我已是仙途上半殘的人了,娟兒本也天資尋常,自吾兒降世以來,我每每思慮他的前途,便要為之憂慮,思來想去,或許只有一個辦法,便是要他拜在你的門下,做你的弟子。”

早在看見這個孩子的時候,柳元正便已經猜到了堂兄想要說些甚麼。

只是此刻,他仍舊沉默著。

“元正,早些年裡,我到底是個不理事的,可自從受傷之後,這些年再想來,到底是宗族虧欠了你許多,可元正,不論如何,這是上一輩的恩怨,甚至是咱們這一輩的因果,他只是個剛降生沒多久的孩子。

你做了吾宗的首席道子,柳家便註定在嶺南待不長久了,下一代遲早要入宗門的,你若還是放心不下,這孩子,今日你領走之後,只顧養在膝前,給他編個身份,託到別人家也好,還是父母雙亡也罷……”

沒等柳元邱繼續說下去,柳元正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堂兄已經有些泛紅的眼圈。

面對自己,堂兄的話已經近乎於低聲下氣的哀求。

可憐天下父母心。

到底,柳元正還是點了點頭。

“堂兄,甚麼都不要說了,這孩子,我收下做徒弟了。”

“好!好……”

作出這個決定之後,柳元正已經緩步走到了近前,望著那蜷縮在襁褓之中酣睡的嬰孩。

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生髮在柳元正的心間。

他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己會這樣面對著自己的弟子,自己的傳人。

這是法統上的延續,是道與法的延宕。

正此時,卻忽又聽得柳元邱說道。

“對了,元正,還有一事求你,不論這孩子長大之後,是個值不值得教的,你別傳他衣缽了,只教他嶽霆峰一脈的太陰、太陽雷道罷!”

聞言,柳元正頗有些詫異的回望了柳元邱一眼。

生平第一次,柳元正覺得,自己這位堂哥,竟也是個有智慧的。

“好!”

點點頭應下,柳元正翻手取出了一枚陰陽玉盤,塞進了嬰孩的襁褓之中。

“往後,這孩子的道號,便是功昌。”

昌者,善也,顯明也,光明也,美義也,興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