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玲瓏玉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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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成師兄已經住下了。”
竹樓,主廳中,柳元正與朱子同隔木桌而坐,兩人正中央的桌面上,擺著一張古樸的棋局,說話間,朱子同順手捏起一枚墨玉棋子,落到棋盤上,復又在一旁端起玉碗,飲了一口清茶,這才繼續說道。
“我知他最近心緒低落,大約是誰都不想見的,便也未將元成師兄安排到我們族地去,而是安排在了寒蟬峰,那裡有族中分給我的一處別院,幽靜些,少些喧鬧去惱他。”
聞言,柳元正輕輕頷首,視線仍舊盯著棋盤,捻起一枚白玉棋子落下後,方才開口道。
“如此多謝元信師弟了,我堂兄他……”少年忽的嘆息一聲,“唉!命途多舛,不好再言說些什麼,只是想著讓他能住的安穩些,可惜我拜入宗門不過短短几年而已,沒甚麼好辦法,還得請託到你的身上。”
話音落時,便見朱子同笑著,一邊落子,一邊擺手。
“師兄這話說來太過客氣了,之前師兄往我族中去,在族學裡親自宣講《兩相生滅元符雷道大篆》,已教我家欠下好大情分,師弟所作,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無需言謝,無需言謝。”
聽聞此言,柳元正便也隨之笑了笑,沒有再提及此事。
一時間,兩人都收斂了心神,全數落到了面前的棋盤上。
若說兩人於棋道,大約都沒有甚麼非凡高邈的底蘊,但到底一人出自宗門世族,一人也是出自修行宗族,幼時在族學裡,琴棋書畫之類,還是學得了些皮毛的。
不說是高山遇流水,此刻倒也算得是棋逢對手。
從清晨開局,至於此刻,這盤棋已經下了約莫半日光景。
眼見得近日天氣漸熱,正午時日頭最為毒辣,柳元正復又起身,續了一壺清茶,這才搖晃著手中的摺扇,大半心神仍舊放在棋盤上,半數心神散漫地不知想著什麼。
忽的,少年開口道。
“元信可曾聽說之前兩界山發生的事情?”
聞言,朱子同表情一怔,緊接著便想明白了柳元正所問。
“師兄問的是,咱們先前歸程時,大雷音寺佛修和歡喜古佛趁亂過兩界山一事?”
“嗯。”
柳元正話音剛落,便聽得朱子同一聲嗤笑。
“剛回宗門之後,我就在族內聽得了此事,便想著等些時日,探聽些後續,如今看,卻是我小覷了諸禪宗修士的麵皮,如今卻是沒甚麼熱鬧可瞧了。”
聽得朱子同這般說,柳元正倒像是有了興趣,眉頭一挑,追問道。
“哦?師弟緣何有此評說?”
“自那九尾玄狐始,明眼人都曉得禪宗有修士在這裡邊摻了一腳,至於後面發生的這好些事情,彼輩中真正蠢笨的,早早地跳將出來,都被禪宗自己先行處理掉了,真正聰明的都仍在行魚目混珠之法。
兩界山之事,十之有九便是這些人做的,只是到底是靈醒的,一通亂局下來,誰也沒露相,事後咱們玄門諸修問責,諸禪宗便要認了鎮守不利之罪,再問及旁的,便顧左右言他,說甚麼都不肯應下了。
往日裡,咱們玄門修士不是多鄙夷禪宗道法不得真解麼?這回玄門諸宗苛責過甚之後,諸禪宗竟然拿這話做擋箭牌,只說不是妖修的對手,非戰之罪,甚至為了大局,還要將部分門人從兩界山撤回來。”
聽得朱子同這般說,饒是柳元正都整個人一怔,捏著棋子的手頓在半空,整個人都愣了數息時間。
隨即,柳元正也兀自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