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仲行面對王老館氣呼呼的怒視,終於麻利起來,將絹帛揣入懷中,翻身上馬疾馳入城。

“哼,不堪重用。”

王老館冷哼一聲。

秦以法家治國,下以儒墨輔之,因祖龍不喜儒家分封之說,故而儒家又被墨家壓了一頭,向來不對付。

王老館過完嘴癮,轉而又把注意力,放在哪一牛一馬上,與眾多官吏勳貴一起,試著牽動鼻環驅使。

……

……

墨仲行身為理工男,固然木訥憨直,但做事卻是極其妥帖的,配合大秦獨步天下的工匠作業體系,製作一套新式農具,自是頃刻便成。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墨仲行已然驅趕馬車,載著新式農具回返。

而王老館,還正牽著牛馬鼻環轉圈,見他回返如此之快,頗有些悻悻然:“邀寵獻媚之徒。”

“……”

墨仲行左右都是錯,也懶得搭理這儒學老倌了,自馬車上抱出一臺人力稻穀脫粒機,近至扶蘇御駕前:“陛下請看,此物是否合乎心意?”

“一試便知。”

扶蘇拿起一捆百姓收割的晚稻,將稻穗全部伸進入料口。

墨仲行趕忙搖動手柄,只聽一陣‘嗤啦’作響,扶蘇再抽出稻穗時,已然只剩光禿禿一捆稻杆。

至於稻粒,早透過下方的出料口掉落。

古時這種帶殼稻米,便可用於上交田賦,食用時再以蹋碓舂殼,或以石磨攆之,便是白花花的精米!

“嘶~!”

王老館和一眾官吏勳貴見此,不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王尚更是驚聲道:“這……這盒子裡是什麼神器?”

自商周以來,稻穀收割之後的脫粒,向來是費力又冗長的勞動。

家中若有畜力還好一些,牽引石磙,反覆碾壓數遍,才能讓稻、杆分離。

若無畜力,便需一點一點以連枷敲打,或手攥秸稈摔砸穀穗,可以想象,有多艱難……

而眼前這半人高的木盒子,卻只需兩人協作,一人轉動手柄,一人將穀穗伸入,眨眼間已然完成脫粒。

這在眾人看來,真與神器無異!

“諸卿,都來試一試。”

扶蘇笑著讓開位置,示意一眾官吏勳貴自己嘗試。

王尚和王老館也不客套,當仁不讓的接替扶蘇,一人拿起一捆稻米,將米穗伸進入料口。

墨仲行只得充當苦力,繼續轉動手柄。

刺啦啦——

刺啦啦——

刺啦啦——

兩位王姓公,玩的不亦悅乎。

一眾官吏勳貴也加入其中,你試一把我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