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成是其他人,面對這樣公然煽動奴僕脫離家主的行為,早就該心生不滿了。但李守卻沒有動怒,反而心裡有種放鬆的感覺,終於不用帶孩子了,所以也跟著勸道:“如此再好不過,你們姐倆還不快謝謝劉縣尉!”

然後殿內眾人一起看向姐弟倆。

小業面對這麼多人的目光,害怕得不敢說話,一個勁地往姐姐身後躲。小媛卻躬身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回道:“多謝大人的好意,我家公子對我們有救命之恩,而且是我們主動求做公子奴僕的,並無反悔之意,希望大人能夠成全。”

“嗯!既然如此,那此事只好作罷!”劉縣尉似乎鬆了口氣。

隨後他看向李守,很突兀地問道:“張任是你什麼人?”

“啊?”李守聞言吃了一驚,不過還是如實答道,“是在下的師傅。”

“難怪!你們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師傅說他半年前離開的范陽,剛好遇到了在下,便指點了一段時間,幾天前我們剛剛分開,師傅他自去長安了。”李守見對方一副審問的模樣,便索性將自己認識張任的過程全部說了出來。

“我就說嘛!在這裡居然還能看到他的長弓!”劉縣尉聞言點了點頭,面上也變得和藹起來。

“張兄與我有舊,見到他的東西難免會多問幾句。你無須介意。其實你的過所上記述不全,兩位新僕也需要多補些手續,將來行走才不會惹上麻煩。你既是張兄徒弟,這些事情我便幫你一把,今日隨我們到易縣縣衙一趟即可。”

聽完對方的解釋,李守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原來還是師傅的一張弓幫了自己。

不過想想也是,張任在范陽這麼多年,肯定結交過不少官府中人,尤其是那些掌管治安的縣尉,這必須是重點照顧的物件,兩人有所交集也在情理之中。

話既然說開了,兩方的相處便因著張任的關係變得輕鬆起來。李守也瞭解到劉縣尉一行乃是因為昨晚追緝那兩名犯人才經由此處。至於那兩名女子,劉縣尉卻沒有介紹,而且言語之中眾捕快對她們都甚為尊敬,可見身份有些特殊。

靠著火堆吃完飯,又喝了些水,眾人又休息了一會,便準備起身。

但就在這時,寺外忽然再次傳來馬蹄聲,聽聲音竟有十幾匹之多。

隨後便有個粗豪的嗓門聲響起:“姓劉的就在這裡,大傢伙亮兵刃衝進去。”

……

劉縣尉聞言便是一愣,他看了被縛的兩人一眼,隨即命令道:“應該是這廝的同伴到了,馬六,你在這裡看著兩人,其他的人隨我出去!”

此刻眾人連同那兩名女子已經吃過乾糧、休息了一段時間,渾身精力正是充沛的時候,聽到劉縣尉吩咐,便各帶兵器湧了出去,在院中以劉縣尉為首組成了一個戰鬥隊形。

此刻天光已經大亮,院外馬蹄聲止住後同樣湧進來一夥人。他們個個做平民裝扮,只不過渾身收拾得乾淨利落,但手中武器卻是五花八門,刀槍劍戟都有。

最後 進院的是兩名身材高大之人,一名年紀在二十左右,手持一柄直刀,顯得很是彪悍。另一人卻披散著頭髮,其中還扎束著幾根小辮,鬍子拉碴的,明顯是一個胡人,其身體極為粗壯,手握一柄厚重的鋼刀,走起路來步伐穩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原來是褚通褚二郎,你不在范陽好好當你的坐地虎,跑到我易縣地盤上意欲何為?”

劉縣尉認出了那名彪悍的男子,拱拱手喝道。

“呵呵!難得劉縣尉還認識小弟,既然如此,真人面前不說廢話,褚爺我受人所託,是來保護南掌櫃的,希望劉縣尉給個薄面放了他們,否則的話,呵呵,一會別怪在下不客氣!”

褚通說完話便將手中直刀往前一伸,只待劉縣尉拒絕後動手開打。

“呵呵!南掌櫃違反朝廷禁令,私自向突厥和奚族出售軍械,本縣尉手中證據確鑿,正要帶其回縣裡嚴加審訊,豈能受你一介布衣的威脅!”

劉縣尉面無懼色,反而義正辭嚴地訓斥道。

“朝廷禁令個屁!既然劉大人不願意,那還囉嗦什麼,老子也不管你什麼縣尉不縣尉,今天你若是能贏了褚爺手中這把刀便什麼都好說,否則的話就給我閉嘴!”褚通滿不在乎地罵道。

“早就聽聞你褚通乃范陽城有名的高手,還是北地第一高手沈寒策的關門弟子,今天剛好領教領教!”

劉縣尉說完後身上陡然升起無窮戰意,他長刀猛地出鞘,緊接著雙手緊握刀柄對著褚通便直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