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這一大缸醬,到底尿沒尿她也不確定,總不能伸手舀一勺嚐嚐——yue!

可拿眼睛掃了一圈,也沒看到倉房哪塊溼著。

倒是牆角有幾個酒瓶子,可瓶口那尺寸——絕對不可能塞進去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壇醬.......

“哈哈哈!陳涵穗!小娘們!今兒是爺給你的警告!以後再敢跟我鬥,小心腿兒給你打斷了!”於敬亭還在叉腰吹牛。

穗子抱著被破棉被包裹的醬缸,表情慼慼然。

為了維護楊屯和平,老於家竟然要損失一缸子醬,一缸啊!!!

“鐵根在家呢?”一個欠欠兒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一個顴骨很高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臉上掛著藏不住地笑。

這笑在穗子看來,就是幸災樂禍。

誰啊?穗子用口型問於敬亭。

於敬亭丟下一個等會跟你算賬的眼神,扭頭不熱情地回了句:

“大娘來了?”

穗子聽他說才想起來。

這是於家老大的媳婦,婚禮時見過,只是年代久遠,記不清了。

於大娘聽到於鐵根剛剛“罵”穗子的話,臉上的笑容簡直就藏不住了,簡直比自己死了男人還開心。

“鐵根啊,你別這麼厲害,給你這有文化的媳婦嚇跑了怎麼辦?”大娘笑呵呵地說著招人煩的話。

穗子一聽就知道,這是故意挑撥她和於敬亭的感情呢。

想著於敬亭剛被自己氣成那樣,也就嘴上嚇唬兩下,手指頭都沒沾自己一下,心裡好笑又心疼。

笑他紙老虎,心疼她家被一潑尿祭天的醬啊......

“大娘,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直說。”於敬亭還憋著火跟穗子算呢,這已經不是啃兩口就能消氣了!

“嗨,我這不是來你們屯伺候我閨女月子麼,順路過來看看你家——這不,家裡的醬不好吃,尋思著你孃的醬是一絕。”

大娘從兜裡掏出個巨大個的海碗。

穗子眼睛一亮,這一看就是關係不咋地的親戚,關係不好,那就好辦了。

“大娘,你幫我嚐嚐醬?”

大娘臉上的褶都要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