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不是跟你唱反調,我是希望你冷靜下,我現在放你出來,你肯定要跑過去打架,倒是能打贏,可是兩個村之間的矛盾就結下了。”

穗子靠著牆,娓娓道來。

“我們一家倒是無所謂,有你在,也沒人敢找咱麻煩,可是村裡別的人家呢?你不會覺得法不責眾吧?組織者不是你,可你肯定是出力最多的。把人打死打殘都得算你頭上......”

這些道理,穗子相信於敬亭都懂。

當大哥久了,被簇擁著出頭時,肯定不會想這麼多。

希望他冷卻下情緒,選擇個更安全的處理方式。

穗子這邊說著,裡面沒動靜了。

她正納悶咋回事呢,就聽裡面一陣神奇的水流聲,似是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入罐帶回音。

穗子僵,難道——

於敬亭陰森森咬牙道:

“你給老子記住了......”

穗子不敢耽擱,忙竄進屋,從抽屜裡翻出鑰匙,開啟鐵門。

光源一點點照進黑黢黢的倉房,先是照到一雙布鞋,然後,是他比暗夜還黑的臉。

此時的於敬亭靠在醬缸上,黑不見瞳的眼微眯著,一身殺氣。

如果他那些小弟們看到老大這個表情,膽兒小的說不定就嚇尿了。

穗子作為始作俑者,見他氣成這樣,竟顧不上害怕,一把將靠在醬缸上的男人拽開。

於敬亭都懵了,身上的王霸殺氣也難以維持,就見平日裡素來膽兒小的穗子,拽開他後,顫抖著手掀開醬缸的蓋。

“你對咱家大醬做啥了!!!!”

滿臉的心疼,疼的都要表情扭曲了。

醬,對於東北人來說,是鄉愁,是信仰,是不可或缺,是給一碗大醬連綠化帶都能沾了吃的存在。

北方盛產黃豆,做一水缸黃豆醬,不僅可以燉菜用、爆鍋也用,炸成熟醬沾白菜大蔥,春天有綠葉菜了就沾一切。

大醬做的好不好,那是衡量一戶人家生活品質的指標之一!

王翠花做醬的手藝十里八村都是出名的,倉房這缸醬,往小了說是一家人過冬的儲備,往大了說,那是老於家過冬的精神信仰!

穗子完全不能接受,這家的“信仰”就毀在某人的一潑尿上了!

於敬亭前一秒還在氣,後一秒看她心疼成這樣,得意地叉腰,可把他牛皮壞了。

“小娘們,還想跟我鬥?呵呵,這就是你關我的下場!”知道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