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綴獨自退宴,罵了兩個侍女,也沒人敢靠近她,只是遠遠地跟著。

她一人離開了笙歌飲樂的喧囂,東倒西歪地漫步在寂靜的宮廷。

束拓跟著她,遠遠的,看她慢慢走進了和享樂的宮廷完全不同的一片廢墟,停住了。

他快步走了上去,發現她盯著一點什麼東西在發呆。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才看見那是遠處的一點燈火。

“綴兒。”他低聲道。

齊綴一把手搭住了他的肩,道:“我站不穩,你借我扶一扶。”

束拓不說話。

齊綴就指著那處燈火給他看,低聲道:“那裡關著我表妹。他們好狠的心啊,她已經懷孕了,七八個月的身子,他們把她關在那……一片廢墟,還有個不人不鬼的東西跟她做伴。”

齊綴說著就輕笑了起來。

“所以你就作踐你自己?為了救她?”

齊綴都快笑出眼淚來了,抬頭望著他,道:“怎麼救?陪你睡,還是陪別人睡?我陪睡睡才能把他救出來,嗯?”

束拓皺了皺眉,道:“你醉了。”

“我醉了不都是為了你麼?”她嘟囔道,“大齊要我醉,為你而醉。”

“真想救她?”

齊綴猛地推開他,開始往回走。

束拓跟了上去,這次跟在他身邊。

“為什麼?為了她值得?”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說了,她可是我的妹妹啊。你不知道她多可憐,被關在那種地方……”

“那我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叫了你十幾年的姐,你什麼時候能看我一眼?”

齊綴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笑道:“你叫我姐啊,嗯?你把我當姐姐麼?有當弟弟的,一天到晚想著往他姐姐床上爬的?”

束拓冷冷道:“齊綴,我知道你並不是這樣的人。就像在冷宮裡的那位,她對你好了幾分,讓你要這麼報答她?你就這麼自甘下賤,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當年那個權傾西南豔冠群芳,那個驕傲的齊綴去哪裡了?”

“因為,因為她對我說了一句話啊。”

齊綴回過頭,認真地看著束拓,道:“束拓,連我爹孃都沒有對我說過那樣的話。你知道嗎?她說,我值得最好的。”

束拓一時語塞。齊綴是什麼人他很清楚,從小到大就跟她爹孃吵架吵過來的。有時候二王子夫婦被她氣著了說話也很難聽。

她親生母親也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過她,道:“你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只能自己單著混一輩子,不值得什麼好人家!”

當時的齊綴非常倨傲地道:“我就是最好的人家,還要什麼好人家!”

“你知道嗎?我為了能進冷宮去陪她住一晚上,答應了那皇帝來應付你。呵,束拓,你可真有用。”

她這樣直白,讓束拓心裡說不出來的惱怒,拽著她道:“回去。”

齊綴的身子像昨天晚上一樣軟綿綿的,被他拽得歪倒在他懷裡。

“別急啊,昨天晚上你說了什麼,記得麼?”她低聲道,神情恍如魔魅。

束拓的呼吸一促。

她攀在他身上,柔軟的雙手撫上他極其陽剛俊美的臉,喃喃道:“你不是說等著我求你?現在,現在我求你啊……來,束拓,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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