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帝看了看這情景,冷笑了一聲,知道差不多了。

齊綴端著杯子,笑吟吟地道:“來來來,還有誰要和本郡主喝酒的。今天啊,咱們不醉不歸。”

這時候,綏侯爵站了起來,眸中沉沉,道:“綴郡主,前些日子,賤內多有冒犯,還望郡主大人有大量,莫跟賤內計較。來,乾了這一杯。”

在場眾人,跟她有仇的不少。

大夥兒都心知肚明皇上是什麼意思。大夥兒都知道她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此時蜂擁而上,無非就是想把她灌醉。

當然,他們絲毫也不覺得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西南綴郡主,這是為國效力啊!

他們灌醉一個女人,也是為國效力啊!

齊綴喝了酒,又笑道:“綏侯爵,鄭夫人雖然出身低微,見識粗淺,相貌不過爾爾,才學完全沒有,還生了一張人憎狗厭的嘴……”

綏侯爵聞言色變。

齊綴又樂呵呵地道:“不過女人嘛,這輩子不就指著個疼她寵她的好夫君啊。像鄭氏那種粗鄙無知,換到別的貴勳府裡,掃地丫頭也不如的女人,能得綏侯爵如此疼愛,她已經比很多人強了。”

綏侯爵氣得臉都白了,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發作。

齊綴樂呵呵地道:“來來來,本郡主敬侯爵一杯。由衷祝願侯爵和夫人白首到老,恩愛兩不離。”

說完,自己就先乾為敬了。

綏侯爵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和她吵起來,最終臉色變了變,把酒喝了。

他再接再厲,道:“承蒙郡主看得起,我再敬郡主一杯。”

說著,和齊綴連喝了三杯。

齊綴伸手去抓酒壺,還想給自己斟酒,突然柔荑上就覆上了一隻滾燙的大手。

“別喝了。”束拓低聲警告道。

齊綴醉了,她偏過頭,有些呆滯地望著他。

那眼神裡沒有平時的冷漠,倨傲,和故作堅強的調笑。她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他,像個無措的孩子那般,彷彿有些茫然。

束拓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下一瞬,齊綴用力抽回手,嘟囔道:“關你……什麼事啊。”

這時候,齊帝在首座上道:“七王子關心,綴兒怎麼能如此不知禮數?還不給七王子賠禮?”

眾人以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看著齊綴。

齊綴平時雖然囂張,倒也是個非常有教養的大家貴女。

可是此時她醉了。

她並沒有道歉,反而用力推開了束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腳踢開了眼前的桌子。

那乒呤乓啷的聲音讓絲竹聲都停了下來。

“老孃不伺候了,隨便你們愛怎麼樣!”

說完,她醉醺醺的,就轉了個身,也不管齊帝難看的臉色,搖搖晃晃地就退了席。

齊帝眉頭一皺。

束拓緊跟著站了起來,道:“郡主喝醉了,還望皇上恕罪。我這就跟去瞧瞧。”

齊帝立刻就變了臉,哈哈一笑,道:“七王子說笑,朕豈會和一個醉鬼計較?你快去吧。”

束拓告了罪,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