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思緒卻不可避免地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特定的人身上。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承載著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情緒。

“很多人喜歡我做的三明治,但只有兩個人稱讚過布朗尼。”安室透注視著信繁,準確來講應該是注視著信繁剛剛放在嘴邊準備嚥下去的蛋糕。

被這樣深沉嚴肅的眼神注視著,信繁尷尬地捏著叉子,送進嘴裡也不是,不送也不是。最終,他乾脆將叉子戳回蛋糕上,不吃了!

“一定會有更多的人願意接受它的。”信繁寬慰道。

安室透搖搖頭,一臉“你不懂”的模樣:“除了淺野先生,另一位喜歡布朗尼的人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們也是警校時期的同班同學。”

信繁默然。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順著安室透的話問一句“那他現在呢?”,這樣才不會導致冷場。可問題在於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信繁根本無法問出口,他覺得這麼做無論對於降谷零還是他自己都太殘忍了。

好在安室透也不在乎他有沒有說話,只自顧自的一個人陷入回憶:“說起來,他其實也是你的同事,我們的工作性質是一樣的。”

安室透沒有明說“那個人”的身份,這是他對諸伏景光的保護,因為他現在依然無法徹底信任淺野信繁,他有必要防止一種情況——淺野信繁叛變或者不小心,將諸伏景光的身份資訊洩露給組織,導致組織傷害諸伏景光的家人和朋友。

叛變或許不可能,但別人的事情終究是別人的,降谷零不指望淺野信繁會與他擁有相同的心情,也不指望淺野信繁能真正將保護諸伏景光的資訊放在心上。要是他疏忽了,對於諸伏高明他們而言就是致命的。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不說任何事。

安室透從前幾乎從未在淺野信繁的面前提起諸伏景光,今天或許是因為已經確認了戰友關係的緣故,他顯得很放鬆,話也多了不少。

這可讓信繁鬱悶得不知道該做什麼。

好在榎本梓及時出現,將信繁從尷尬的狀態中拯救出來——

“呀,今天你們到得都好早啊!”榎本梓笑著跟信繁和安室透打招呼,並關心地問了句,“衝矢先生呢,他還沒到嗎?”

“怎麼了?”信繁立刻順勢換了話題。

“我來的路上還聽周圍的鄰居說起衝矢先生呢,話說衝矢先生已經在讀研究生了吧,那年齡也不小了,有沒有女朋友?”

“嗯?榎本小姐動心了嗎?”

“怎麼可能啊,我只是覺得衝矢先生外形條件這麼好,應該去街上派發音樂教室的傳單才對,一定能吸引來不少女孩子。”

於是衝矢昴進門的時候,就發現裡面三個人做賊心虛地迅速朝他看來,而榎本梓手中抓著一沓宣傳冊,上面似乎有他的照片。

——其實照片旁邊還寫著衝矢昴的感情狀態“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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