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年前李綱來信,說朝庭每年會對書院進行撥款,他就知道,李世民或者是朝臣們已經盯上了書院。

現在每年撥款額度越來越多,一直到書院可以自行運轉為止。

從這次姬松回到長安,一直未被授予官職就能看出一二。

皇帝不想自己執掌書院。

能不能執掌書院,姬松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書院是不是按照自己的規劃前行,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誰來執掌書院都行。

書院不同於其他,就像一支軍隊,它在成長的過程中會形成自己獨特的‘性格’。

而這種‘性格’一旦定型,就絕難改變,除非.......毀了它。

“不用了。”

姬松也有了些醉意,踉蹌站起,看著滿目星河,大喊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此事古難全,古難全啊..........”

姬松仰天長笑,聲音越來越大,好似要將心中的所有情緒全部發洩出來。

他太壓抑了,真的太壓抑了。

自己培養了十餘年的學生渺無音訊,上百姬氏族人學生也是生死無信。

每次午夜夢迴,他都會被驚醒。

他夢到姬青他們被海水淹沒,被颶風捲起,被海底火山推上天空,更是夢見他們被土著追殺,被惡劣的環境折磨............

從約定之期過後,他就知道,姬青他們絕對遇到了麻煩,並且是天大的麻煩。

但自己這個老師呢?現在卻只能在這裡無能犬吠,只能在夢中痛哭流涕,卻幫不到他們分毫。

要是他們有個萬一,不說自己的十餘年心血白費,就道自己的良心,自己的心中......能安然自若嗎?

柏山先生看著悲慼的姬松,伸手想說什麼。

但想到那些曾經在自己面前歡聲笑語的少年們,他不由得留下混濁的眼淚。

多好的少年啊,本就有遠大的前程,現在卻沒有的絲毫音訊。而作為他們先生,姬松又承受這多大的痛楚?

茫茫大海,渺渺天地,他們......還能回來嗎?

“知道嗎?”

姬松背對這柏山先生說道:“就在今天,遇到了一位少年,見獵心喜之下就想著將他收為弟子。”

說道這裡姬松笑了笑,就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

“但他父親拒絕了,他那眼中的驚疑和疑慮,甚至是驚懼。本意以為這世上沒什麼事能使之心悸的我,卻感覺到了鑽心的疼。”

他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好似感覺不到疼似的。

“這裡,就是這裡。疼啊,恨不得自己一死去將姬青他們換回來。”

“我也恨,恨我當初為什麼就不能堅持下,自己出海去,也許事情不會變得像這樣糟糕。”

良久,姬松平息,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他作為父親的心情,誰願意將自己的孩子,送到一個親手將學生送到不歸路上的人做學生?”

“他怕啊,怕自己的孩子成為姬青他們一般.....毫無音訊!”

姬松澀聲一笑,但笑的卻是那麼的森然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