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銀杏樹,古樸典雅的小居,石制的四凳一桌,微涼的晚風。這是姬松推開門扉看到的熟悉景象,熟悉而又陌生。

盛夏的的燥熱並沒有對這裡造成太大的改變,高高的太白山,綠樹成蔭。引流而來的眾多小溪流, 給這裡的夜晚平添了不少涼意!

“真是物是人非啊!”

看著眼前這個當初的小院,他也難掩傷感。

時間是這個世上最無情的東西,他讓曾經的少年成為了中年,讓新建的小院變得更加的古樸。

就連生長極慢的銀杏木也胖了一圈,石桌石凳也被風雨侵蝕的光滑起來。

輕撫石凳上灰塵,他毫不在意地坐了下來。

看著整齊的小院,就知道是有人時常打掃的結果。

‘吱呀!’

由於常年不曾開啟的門扉被人推開, 發出刺耳的生音。姬松抬眼望去,一位頭髮蒼白, 腰已經開始彎曲的老者出現在眼前。

“你什麼時候來的?剛才聽到這邊動靜,還以為聽錯了呢。”

來人也不客氣,直接做到姬松對面,將手中的酒壺酒杯放置在石桌上,自顧自地開始斟酒!

姬松看著來人突然一笑,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滿上!”

老者嘿嘿一笑,也不以為意,再次給他滿上。

姬松再次一飲而盡,看向老者笑道:“這些年辛苦柏山先生了,潤兒教的不錯,小子謝過了。”

沒錯,來人就是姬潤的老師。同時也是這座小院的鄰居,柏山先生。

柏山先生看了眼姬松,又環顧左右看了看。

“你這小院足有五年多沒人居住了, 也就每月你府上的下人前來打掃一次。每次看著空蕩蕩的小院,老夫就會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侯爺。”

掃了眼繼續喝酒的姬松,說道:“但誰能想到, 當初的少年已經步入了中年,已經留起了鬍鬚?”

“歲月如梭,誰又能逃過時間這個無情的殺手?”

“您不是也老了許多嗎?”

柏山一愣,撫了撫掉落在身前的白鬚,苦笑一聲:“是啊,老嘍,真的老嘍!”

“上次潤兒問老夫頭髮為何發白,老夫竟然無言面對。轉眼間就是滄海桑田,變換間就是春去秋來。”

“時也,命也!命也,生死也!”

倆人一時相對無言,端起酒杯,遙敬對方一杯,一飲而盡!

酒正酣處,柏山先生眯著眼睛,醉眼朦朧道:“這次回來就別再出去了,現在的書院很大,學生很多,李綱已經老了,有些擔子還得你們這些年輕人擔著。”

“李泰、李恪現在成了書院的先生,當年你帶出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沒有受領陛下的官職,而是沉下心,繼續留在書院做起了先生。”

“他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沒有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後繼,哪有現在的大唐第一書院啊!”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姬松喝著杯中酒,聽著柏山先生的話語,心中卻掀不起絲毫波瀾。

太白書院在成為大唐第一書院之後,姬松就徹底失去了執掌書院的可能。書院每年為大唐輸送眾多的人才,現在為官從軍者如過江之卿。

這樣一個可以稱之為國之重器的地方,李世民就是再信任他,也不可能將書院交給姬松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