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喜身子一顫,秒收手中小本,略微皺眉,盯上跟前蹲著的那個俯視自己的男人,卻見他雙耳頓紅。

與之對視,她心頭惱意倍增,卻還要掛著笑開口:“大人一眼就認出話本,似乎平日看的也不少?”

話落她輕輕動了一下壓麻了的腿,裙襬立即滑下小半截,纖細又白的長腿便如此在外了。

忽覺額頭一熱,她再定睛看去時,沈應梧一手捂著鼻子跪下就道:“陛下恕罪。”

蘇若喜:“……”

沒出息的東西,這就流鼻血?沒見過腿?若喜心裡怒罵,依著以往的脾氣,今天不打斷他的腿,她就跟他姓。

【阿若寶寶居然揹著鍋鍋看話本,記仇i

g】

沈應梧現在心情忐忑的很,蘇若喜到現在都沒說什麼,難道是在醞釀自己的死法?看來這次真的躲不過了。

那一會兒要怎麼說才能死得瞑目?

正思量,眼前人遞來一方帕子。

“擦乾淨,稍後我還有事與你商議。”

蘇若喜說話就要起身,誰知還沒坐穩,沈應梧接過帕子,身子往前靠了靠,抬手為她擦過眉心,隨即將其疊好,這才又回遞給她。

整個過程耗時不超五秒,迅速又流暢,好像已經如此進行過多次。

“陛下請講。”他說。

蘇若喜指關節輕抽,嘴角都在強制壓平,“我讓你給自己擦乾淨。”

聞言沈應梧故意遲緩一瞬,隨即收回帕子,帶著幾分綿薄的歉意,道:“多謝陛下。”

話落低頭擦拭,漾開在嘴角的笑,是他這道小心機的證據。

【阿若寶寶畢竟是皇帝,督公大人先給你擦也是正常的(๑*◡*๑】

“帕子已經被微臣弄髒了,還是等微臣帶回去洗好了再還您吧。”沈應梧說著就把帕子塞進自己袖裡藏著。

蘇若喜輕緩吸了一口氣,在話本上折了一角丟在一邊:“凡是與章承業有關的人全部被絕了戶,前兩日劉才的親友也被斬盡殺絕。

此事可是大人做的?”

此話一出沈應梧面上喜色頓收,她是如何知道的?

怔著,他帶著幾寸試探的目光看去,對上蘇若喜看不透的眸子,半晌才回:“微臣不該濫殺無辜,還請陛下責罰。”

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甚至又一次在想要不要在臨死前說出自己心意的事。

萬萬沒想到,收穫的是蘇若喜一聲冷厲嗤笑。

“無辜?他們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抽的百姓的血,他們所吃的每一口飯,都是從百姓身上剜下來的肉。

他們什麼時候無辜?大人又何錯之有?”

她的話裡似乎夾著從冰淵裡帶來的寒意,入耳便讓人心肝膽都在打顫。

聞過此言沈應梧有那麼一晃時間,覺得自己所有思緒都被抽絲似的從腦子裡剝離了。

“大人多年來為了雲朝社稷付出太多,為了我的皇位也結了不少仇家。如今亂臣賊子當道,他們頭要目標,即是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