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之悠閒,聽得知令的那敦厚的身子禁不住顫了顫,隨後立馬就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幾乎要把頭埋在胳膊裡,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說到:“下、下官知錯,下官立馬就派人去把銀子給拿出來......”

“噗~”看著知令的樣子,遲雪不禁覺得想笑,“啊呀,搞的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再說了,要是這次瘟疫過去了,我定會讓阿塵在皇上面前好好誇你一番的,到時候可就是升官發財不是夢了。”

“阿塵”這個稱呼讓後面站著的楚靖弛很是不滿,他怒瞪一眼身邊的人,後者只是得意的聳了聳肩。畢竟這可不是我逼她這麼叫的呢。

“是!是,下官知道了。”知令答應著,而後就起身朝著遲雪和洛塵一行人揖了揖,帶著地上那兩個全程跪著的家僕就風塵僕僕的往自家府裡趕。

等到人走後,遲雪那一臉嬉笑的表情立馬就變得冷漠了下來,她冷眼看著知令的背影,心裡嘟囔著:不付出點東西,就只想著坐收漁翁之利,一本萬利,那怎麼可能呢?就當是對你的一點小小懲罰了。

一陣冷風吹過,遲雪身後的四個人莫名都感覺後背一涼,望著知令的背影竟是不知為何有一點同情他了。

“行啦行啦,既然知令都已經走了,那麼......我們就去辦點別的事情吧?”遲雪眯起眼睛笑著轉過身,雙手疊放在臉頰一邊,明明是看起來那麼純良的一個小姑娘的樣子,確是莫名看的人後背生出一陣惡寒來。

幾人不禁都偷摸兒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遲雪繃著一張笑臉,額角沒忍住抽了抽:“......”

“餵你們什麼意思啊!我有那麼恐怖嗎?”

洛塵尷尬的咳了咳:“自然不是。”

楚靖弛也是彆扭的轉過頭:“怕擋住你的視線而已。”

冬青和左月兩人則是不說話,這種時候只要當自己不存在,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哼。”

為了更好摸清楚這邊城的地形和情況,遲雪找了李周帶路。

“哎呀,放心吧,小孩子跟著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遲雪勾上李周的肩膀,後者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孩子。

為了方便李周帶自己逛邊城,遲雪不由分說的找知令借了兩個家僕,用來幫李周帶一會兒孩子。

“可是......”李周明顯是不放心孩子的,她擔憂的看著孩子,又看一眼遲雪,“真的可以嗎?”

聞言遲雪直接大方的拍拍胸脯,道:“可以的,周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他們一定會把孩子帶的好好兒的!”說罷扭頭看向那兩個家僕,眯著眼睛繃著笑臉,十分“和藹”的問:“你們說是不是啊?”

白淨的一張小臉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再加上遲雪身後那四個人駭人的氣勢的加持,整個兒的氣氛就變得黑幫了起來。抱著孩子的那兩個家僕不由得嚥了兩口唾沫,顫顫巍巍道:“是、是,我們一定會帶好他們的,絕對不會讓、讓這兩個孩子出一丁點兒差錯......”

“嗯,這就對了嘛!”遲雪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李周:“怎麼樣,還有哪裡不放心的嗎?”

李周不瞎,她看見了知令身邊那兩個家僕害怕的樣子,也知道遲雪的開頭肯定不小,遂點了點頭,應到:“沒有了,謝謝姑娘。”

“害呀,不用客氣,那我們走吧!”

李周自小就在邊城長大,對這裡的大街小巷,每家每戶,自然都是十分了解的。她在前面帶著路,向遲雪介紹著這戶人家是養豬的,那家是織布的,偶然會看見路邊躺著自己認識的人的屍體,還會好一番難過。遲雪邊安慰著她,邊走到一戶圍牆特別厚,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門口來。

“周姐,這家人是幹嘛的啊?”遲雪看著家的大門沒關,往裡面望去很明顯就能發現他們家的院子不小,外邊的圍牆上還糊上了白色的石粉,大門外頭有兩隻不小的石獅,門上掛著一塊大大的木牌匾,雖然已經髒的基本看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字了,好歹總歸是能猜到這家人不是普通商戶了。

“這家啊,這家之前住的是松老爺一大家子,聽說松老爺家的兒子是個八品的文官,開頭不小。後來也是......在瘟疫爆發後帶上了家產離開了邊城的。”李周向遲雪介紹著,遲雪聽完沉思了一小會兒,悄悄湊到李周面前,道:“周姐,這家人有沒有搜刮過城裡百姓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