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醒來的那一刻,便已將人列為了極度危險之物。青丘一脈因她而遭到劫難,她心中除了滔天的恨意,便是無盡的悔恨。

好在,丁勉只是短暫的心神失守後,便已恢復正常。這讓美婦驚異之下,又隱隱高看了他一眼。如此人物,日後定是一方翹楚。

“七魄缺一,右臂傷殘,你的情況大為…”

話至一半,美婦身形頓時一閃,憑空出現在了丁勉近前,而後一隻手瞬間掐住了丁勉的脖子,“你竟敢吞噬妖魂?哼…如此行徑,留你不得!”

“咳…”,丁勉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有心想開口解釋,卻發現根本無言語之能,端得是憋屈無比。

“嚶嚶嚶” 銀狐不知何時爬到了美婦手臂上,焦急的來回跳動,似是在為丁勉求情。

美婦冷哼一聲,隨即鬆開了掐住丁勉的手,語氣森寒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嚶嚶嚶”,銀狐從美婦身上跳下,兩隻前爪不住的撕扯著丁勉的褲腳,像是在催促丁勉快點解釋。

丁勉苦笑一聲,隨即將自己重傷昏迷之後,魂魄缺失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當然,重生之事,他是隻字未提,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方屬於自己的秘密,即便是最親之人,有時亦不能告知。

銀狐聚精會神的聽著丁勉的訴說,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卻是怒色盡顯,恨不得撕了那賊人。

周圍漸漸圍過來的狐群,也在此時流露出了些許怒色,它們在為丁勉的遭遇而感到憤怒。

“幽精,非毒?” 美婦聞言,略一蹙眉,忽然柳眉一揚,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難道是他?”

“誰?”丁勉本能的追問道。

“祁…山…”,美婦銀牙緊咬,一字一頓道。

“祁山?”丁勉狐疑道,“前輩莫不是開玩笑吧!據我所知,祁山真君乃是仙朝天官,小生一介凡俗之人豈會入得了他的法眼!”

“哼…天官?”美婦嘴角頓時露出一抹譏笑,“或許天官在俗人眼中乃是神明般的存在,殊不知仙人也是人,他們的慾望比之凡人,恐怖到你無法想象!”

“我青丘一脈的聖物通天建木,便是落入了祁賊之手。此物乃萬木之祖,自青丘一脈存在,便一直生長於青丘秘境之中,吸收山川之精,孵育青丘之靈。若不是我貪戀紅塵,或許…”

美婦頓了頓,眼中殺機一閃而逝,語氣也隨之變寒。

“相傳,上古之時有一大能,名曰呂嶽。其修煉之功法,乃是模擬周天星辰之變,納生靈之魂魄入體,用以增強自身法力,端得起邪惡無比。後被一大能用五禽神火扇,燒成了灰燼。

至此,此法隨人而逝,泯滅於眾。近些年來,有仙闕好友傳言,瘟堂之主呂岩機緣所致,在一秘境之中尋到半部玉鑑,乃是昔日呂嶽修煉之法。

而祁山與仙闕瘟堂走得甚近,通天建木除了有彌補道基之能外,還有一項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可自主吸食生靈之魂魄。一旦通天建木與山脈切斷聯絡,便會徹底淪為一方吸魂奪魄的工具。

由此我敢斷言,祁山處心積慮謀劃我族聖物,這背後定有瘟堂的影子。即便他不是為了瘟堂,也應該從瘟堂那裡得到了某些皮毛傳承。”

難不成,此事真是祁山所為?

丁勉心潮起伏下,忽然想起了自身生辰,依太極陰陽圖所論,他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

四陰之命,自古以來便被爭論不休。此時出生之人,有身具大富大貴之人,亦有一生劫難重重之人。畢竟天道流轉,陰陽互換,乃眾妙之門,最難令人琢磨!

簡而言之,或許正是因為他獨特的命格,才遭到了祁山的毒手。一番沉思之後,丁勉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半世夢魘之苦,至今讓他心有餘悸。無論如何,他都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屆時不管是何人所為,他都要讓其付出不可估量的代價,即便是天官也不行。因為螻蟻亦有螻蟻之脊樑,豈不聞,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螻蟻雖小,亦能撼天。

念及此處,一股捨我其誰的霸氣,隨著丁勉一呼一息之間,頓時將其籠罩。

“吟…”,被丁勉放置角落的琉璃紫炎珠,似乎感到了準主人的心聲,遙相呼應下,一聲震天龍吟,霎時間迴盪整方“仙境”。

“也罷!你助我擺脫情劫,這九片逆鱗便送與你吧!” 美婦杏眉一凝,袖袍一揮,九片碩大的黑色鱗片,憑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