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欲要何往?”

梁縣令見州牧府中出來這麼多人,手上都拿著刀劍弓矛等兵器,頗為不解。

“夫人知叛兵攻城勢急,城中兵力緊缺,讓我們去城上協助守城。樊少夫人說了,城在家在,城破家亡。”護衛隊長向梁縣令拱了拱手,“縣君,我們去了。”

護衛隊長說完不待梁縣令回話,便帶著眾護衛僕役向西城奔去。

那些帶著奴客擾嚷的大族家主見此情況,俱不再言,其中許多奴客和百姓更是低聲互言道:“城在家在,城破家亡,我們也去守城吧!”

梁縣令站到州牧府門外的高階上,大聲喊道:“鄉親們,使君府中已是盡出男丁,共同守城。樊少夫人說的對,城在家在,城破家亡,你們不願守城,難道還不願守家嗎?”

“縣君,我們願去守城。”

不待家主發話,許多奴客和百姓已經主動向西城跑去。

不一會,奴客已經基本跑完,甚至有些家主也跑去協助守城了,州牧府外只剩下三四位家主,他們無奈地搖著頭回家去了。

州牧府大門關閉後,梁縣令留下一位縣吏守在門外,保護府中幾位夫人的安全。

因為州牧府中的護衛僕役全部去協助守城,梁縣令的徵調工作十分容易展開,若有反駁不願相助守城的,即拿這個來說事:“使君府中男丁已經盡去城上助守,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當然,他們也只是徵調普通百姓和大族中的奴客,大族家主並不在徵調範圍之內。

要是逼著這些大族家主去捨命守城,他們只怕會立刻造反,開門迎敵。

但現在只是讓他們捨得讓奴客去拼命,他們雖然心有不甘,但還能接受。

尤其是縣令向他們宣傳了呂布的叛軍形象,說城外的叛軍皆是幷州邊地無禮之人,個個如狼似虎。

若是城破,他們進城見人即殺,見財即劫,見女人即強佔。

因此,西城守卒死傷了一半,僅剩下一千多人的時候,突然湧上來三四千人,東面和南面也都增加了一千多人。

程昱見到這麼多百姓來助,大喜之餘直贊梁縣令辦事有力,是個有前途的人。

他由憂轉喜,城外的陳宮和呂布則是由喜轉憂了。

死傷了三四千人,眼看城上守卒就要頂不住,自己的兵士將要登到城上的時候,卻又見城上湧現出許多人來。

雖然這都是些百姓,但是佈陣作戰可能不行,守城卻不需要太多的技巧,有力有膽就行。

他們原先兇猛的攻勢瞬時被壓了下去。

勢是很奇怪的東西。

勢強則士勇,士勇則力壯。而勢弱則士怯,士怯則力軟。

“將軍,停止攻城吧!”

陳宮望著城上無數百姓攢動,心知若得百姓死心相助,此城便難以攻下,無奈地對呂布說道。

“哼,我三面急攻,竟然攻不下此城!”

呂布語氣中很不服氣,卻又透著一絲無奈。

“將軍,東面和南面攻勢不如我們,死傷情況和我們一樣糟,再攻下去,我們可就要全軍皆沒了。”

“再等等,現在城上盡是百姓,戰力一般,我親去督促他們急攻。”

呂布說著提戟拍馬向前,才走出十幾步,卻見成廉灰頭土臉滿身血跡地回來,身後兩個兵士還抬著一個血肉模糊已徹底死透之人。

“這是……魏越嗎?”

呂布從那個血肉模糊之人身上所穿衣服,辨認出可能就是自己的得力親隨魏越。

“將軍,正是魏越,他被一個大石砸中,人都……人都辨不出樣了。”

成廉和魏越有多年兄弟情誼,此刻這個驍將硬漢同樣止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將軍,快停止攻城吧!再攻下去,咱們的人就都沒了。”

陳宮跟了上來,再次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