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論名氣你遠不如我,劉岱卻偏偏闢你而不闢我?今日之禍,皆是他咎由自取。你們若是不降,呂將軍領兵攻城,城破之時,便是你們斷首之日。”

陳宮被程昱的話激怒,指著城上大罵。

“哈哈哈……陳公臺,名有善惡,善名者人聞而請之,惡名者人聞而避之。劉使君為何不闢請你,你沒有自知之明嗎?”

程昱捋須大笑,好像是故意去激怒陳宮:“我倒是佩服曹孟德有識人之明,離開東郡去青州時沒有帶你走,為的是何?不就是你乃惡名者嗎?臧子源見識未如曹孟德,用你而不防,致使今日險遭身死,這還不足以說明你乃是何種人嗎?”

“程昱,你休得猖狂,我再問你一遍,降是不降?”

“陳公臺,你只是呂布之爪牙,若要讓我們出降,且讓呂布來說話。”

城下的陳宮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指著城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只得拍馬回去,催促呂布攻城。

探騎回報,劉達大軍已經過了陰平,大概十日後便可回到昌邑。

因此需要加緊攻城,在劉達大軍回到之前攻下昌邑,如果到時候張遼和高順再攻下東平,兗州便可真正易主了。

不過陳宮對十日內攻下昌邑並沒有多少信心,現在只希望呂布他們能拿出衝陣時之勇,迅速攻下此城了。

第二日,呂布發起攻城。

除北面臨靠泗水不可攻外,其餘三面齊攻。

呂布和陳宮一起,親自統兵攻城西面,張超統兵攻東面,吳資統兵攻南面。

因此西面攻勢最猛,守城兵力緊缺。

程昱親持盾牌,巡城督守。

叛軍對城三面齊攻,此前召募的一千多百姓已經全部上城守戰,城內已無兵力可調。

“梁縣令,你再去徵調城中百姓前來助守,務必守住此城。”

程昱對跟在自己旁邊的昌邑縣令說道。

“府君,此前已徵調一千多人,現在只怕不好再調了。”

“你去,城內所有百姓和大族中奴客年滿十八歲,五十歲以下,凡是有力者盡皆徵調,敢有不應者,殺。”

“府君,這……這……”

“快去。”

身高一米九一的程昱一聲大喝,梁縣令不敢再說,急忙下城帶著縣吏去徵調百姓。

州牧府內。

劉岱的屍體擺在堂中,其妻帶著劉達的兩位妻子,跪在屍旁,痛哭流涕,哀傷不已。

忽聽府外一陣擾嚷,劉岱妻和蔡敏都沒有反應,只有樊容悄悄召來府役,讓他出府探聽是何情況。

不一會,府役回來稟報,說是叛軍攻城勢猛,城內守卒死傷頗多,兵力急缺,程太守強徵城中百姓去協助守城。

有些大族家主不願意,帶著奴客來到州牧府外,說反正都是一死,不如來和使君一起死,黃泉路上也要與使君相隨。

“舅姑,蔡姐姐,”樊容向劉達母親和蔡敏行禮道,“咱們府內尚有護衛僕役一百多人,如今攻城兵力急缺,若城不守,則我們府亦不守,不如讓這些護衛和僕役一同去協助守城吧。只須守住這一陣,待將軍歸來便可無憂了。”

劉達之前讓蔡敏和樊容以姐妹相稱。

劉達母親是個無主見之人,聞言後默默無語。

蔡敏卻是聞言驚道:“這如何使得,護衛和僕役皆走,州牧府由誰來護?若是有歹人來害如何應對?”

“蔡姐姐,有使君與將軍之威在,無人敢來相害,而若是城破,叛軍入城,咱們……咱們就都只有一死了。如今城中有些百姓不願相助守城,我們州牧府須當為其表率,讓有力者皆上城堅守,如此方可保住此城啊。”

蔡敏還想再說什麼,其母這時也覺得樊容之言有理,說道:“阿容所言極是,就讓他們都去協助守城吧,咱們把大門閉上即可。”

於是把護衛隊長和府中管事召來,讓他們帶領府中有力之男丁皆往西城去,協助程昱守城。

護衛隊長和府中管事把府中之男丁全部召集起來,除去年高年幼和身弱者,有一百二十餘人。

二人帶著這一百多人,出了府門,見府外聚集著數百人,梁縣令此時恰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