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重重磕了個響頭,許士興決定先交權再說。

按照他的判斷,眼下大寧國庫充裕,並不缺錢,那麼寧永年所為一定便是自己把控錢政的權利。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這種想法倒也沒錯。

只不過寧永年這次要做的事卻遠不止這麼簡單。

“辭官回鄉?”

輕輕嘆了口氣,寧永年語氣平靜:“許卿,你當真覺得頭上的這花翎是你想戴就戴,想摘就摘的?當真覺得這京城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不成?”

“若你真想辭官不做,也不是不可......”

“你既是冀州人,那朕便在冀州府賜你一套宅子,你可帶著妻兒去安度晚年。”

“至於別的......便都留在京城吧。”

“什、什麼?”

聽到這番話,許士興猛然抬頭,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寧永年的胃口這麼大,竟然張口就要許家這數百年來所積攢的全部家業!

“皇上,許家縱使有錯,但恐怕也罪不至此吧!”

“皇上若覺得臣辭官仍不夠,那臣願以死謝罪!”

“但若是要臣交出整個許家......恕臣難以從命!”

此時此刻,許士興很清楚自己不能再退了。

官沒了,可以再培養後人。

錢沒了,可以再賺。

可要是許家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他手,那他別說活著了,就連死了都無顏去面對許家的列祖列宗!

“咚!”

說話間,又是一個響頭磕下。

但許士興這次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怯懦,甚至隱約有種要與寧永年分庭抗禮的意思在其中。

他在賭,賭寧永年不敢冒著讓大寧陷入大亂的風險真的與許家徹底撕破臉。

而以許家的底蘊,許士興自認有這個底氣。

只不過......

“許愛卿,朕倒是小瞧你了。”

寧永年搖搖頭,似乎對許士興方才的“大不敬”行為不甚在意。

“朕之前覺得相比於柳魏兩家,你應當是對朕最忠心的那個......”

“微臣確實對皇上忠心耿耿!”

許士興竟然直接開口打斷道:“但臣卻也是許家之人!”

“哈哈哈!好一個許家之人!”

寧永年仰頭大笑:“所以你是覺得朕不敢動你許家,可對?!”

“臣絕無此意!”

說的是“無此意”,但許士興語氣卻是硬氣的很。

比之柳家,許家雖權勢稍弱,但黨羽也遍佈朝野。

比之魏家,許家雖武力稍遜,但麾下也籠絡著一大批高手。

更關鍵的是,許家有錢。

什麼時候,錢都是足以彌補一切差距的靈丹妙藥。

所以......你既是天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