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已經沒有心力,也沒有能力再繼續去遊歷,於是便在大寧住了下來。

他幾乎走遍了大寧的三十六州,亦改了姓。

自他七十歲開始,他不再姓周,而是姓張。

張本初的張。

......

故事到這裡便講完了。

屋中,魏長天和李梧桐對視一眼,良久無語。

此刻窗外已是初夜,彎月掛在東邊,西邊卻仍留著一片紅霞。

新月已生飛鳥外,落霞更在夕陽西。

世人都喜歡滿月光華,完美無缺。

但那一彎弦月卻以長久的空缺,提醒著人們這世間總是遺憾居多。

“那、那個,前輩......”

突然,李梧桐有些忐忑的小聲問道:“不知我們以後該如何稱呼您呢?”

“......”

姓周,還是姓張。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卻又很難。

老張頭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但魏長天卻是沒有猶豫,立刻便替他做了決定。

“依我看就還叫你老張頭吧。”

“可、可是前輩原本是姓周的。”

李梧桐小聲爭辯道:“如今已過去六十年了,總歸是要做回自己的,不是麼?”

“......”

看了看老張頭微微顫抖的手,魏長天停頓片刻,然後大咧咧的一揮手。

“我叫習慣了,懶得改口,你有意見?”

“你!”

李梧桐登時被噎的夠嗆,紅著臉說不出話。

不過旁邊的老張頭卻在此時輕輕鬆了口氣,佈滿皺紋的手掌也慢慢不再顫抖。

“不改、不改。”

“就姓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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